“周總,洛同學的報告?!鼻剽鶎帉⑽募A輕輕放在她桌上,眼中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困惑。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輕聲開口:“周總,如果您實在不方便見他…為什么不直接跟他說,讓他別來了?”
周瓊瑛的目光落在文件夾上,上面似乎還殘留著青年指尖的溫度:“再說吧?!?/p>
秦怡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恭敬地退了出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人。周瓊瑛頹然靠向椅背,指尖用力按壓著隱隱作痛的額頭。她到底在干什么?
一邊像躲瘟疫一樣避著洛明明,一邊卻又像著了魔似的,躲在百葉窗后面偷看。
是啊,為什么呢?為什么不直接告訴他,以后都別來了?一刀兩斷,一了百了,回歸正軌,這才是成年人該有的處理方式。
可,她就是想看他一眼。
近乎病態(tài)的拉扯,讓她對自己感到陌生,感到厭惡。
越想越煩,她得去透透氣。周瓊瑛嘆了口氣,拿起包和車鑰匙,準備去西湖邊走走,讓傍晚湖面的涼風冷一下雜七雜八的心思,讓靈隱寺的暮鼓驅(qū)散她心中邪惡的雜念。
停車場空曠而安靜,周瓊瑛踩著高跟鞋,徑直走向自己的車。離車還有幾步之遙時,腳步卻忽然頓住。
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車旁,蹲著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一件淺灰色的連帽衛(wèi)衣,整個人縮成一團,雙臂環(huán)抱著膝蓋,下巴抵在手臂上。地下停車場慘白的燈光從他頭頂斜斜打下來,讓他看起來像一只被遺棄后無家可歸的小狗。
洛明明?他怎么會在這里?他知道她還沒走?他……等了多久?
一瞬間,她轉(zhuǎn)身就想跑,但他早就在聽到腳步聲后就抬起了頭。
四目相對。
洛明明的眼睛在看清她的一剎那,驟然亮起,但光芒只閃爍了一瞬,又被悲傷和“果然如此”的了然取代。
他猜對了,她果然在躲他。他像個傻子一樣守在這里,只是證實了這最不堪的猜想。
“周…周總。”
他扶著冰冷的車身,有些踉蹌地想要站起來。大概是蹲得太久,腿有些麻,動作笨拙而狼狽。努力想挺直身體,想維持最后一點體面。
周瓊瑛喉嚨發(fā)緊,明知故問:“洛同學?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