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切都沒發(fā)生,簡逸一如往常。
他語氣平穩(wěn)地給他們布置任務(wù),上課回來后解答錢師兄的疑問,他甚至,都沒多看自己一眼,仿佛昨晚被他撞破的一切,只是一場模糊的噩夢。
洛明明如坐針氈。
終于,在12點,鐘聲敲響,簡逸的聲音也在他身后響起:“洛明明,來我辦公室一趟?!?/p>
說完,沒有等待洛明明的回應(yīng),也沒有看他一眼,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該來的總會來,洛明明深吸一口氣,跟上他的步伐。
簡逸的辦公室不大,但整潔得近乎刻板。深色的辦公桌,高大的書柜,一張會客用的單人沙發(fā)。百葉窗拉到底,隔絕了外面的光線和窺探。
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簡逸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沒有開燈,只有電腦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一半在光里,一半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p>
洛明明僵硬地坐下,辦公室里靜得可怕,只有墻上掛鐘指針走動的“嘀嗒”聲。
簡逸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他臉上,看著這個他曾經(jīng)無比欣賞,又寄予厚望的學(xué)生。
是他親手將這枚欣賞的種子,帶進了他和周瓊瑛的生活里。
是他給了這個年輕人接近她的機會,卻未曾料到,這顆種子會以如此瘋狂、如此背德的方式,野蠻生長。
或許是夫妻同心嗎,他的妻子也同樣對他難以自拔。
是的,簡逸不明白為什么。
昨晚睡前,他還是敲響了主臥的門。他對周瓊瑛說:“和他斷了,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fā)生?!?/p>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讓步,畢竟,洛明明只是她人生中的意外插曲,一個年輕鮮活的調(diào)劑品。
他反復(fù)說服自己,他們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年齡鴻溝和社會身份的差異,如果她回頭,他愿意將這不堪的一頁徹底翻過,埋葬。
可她卻說,她做不到。
他從未感受過如此挫敗。當初,明明是她主動找到他,說著什么不談感情、各取所需,像談一樁生意般選中他。他以為他們達成了共識,走在一條清晰而穩(wěn)固的路上。
可現(xiàn)在,她又要為一段莫名其妙的感情,如此輕易地,拋棄他。
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