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生了張能說會道的嘴。全是我的不是了?!蔽痕磕樕琅f繃著,“既然問心無愧,我從石邑將你救回來,至今也多日了,你為何一直隱瞞不告訴我實情?”
“你攻下了石邑的晚上,曾來看我,當(dāng)時我心里就想,只要你問及我路上被擄之事,我便立刻告訴你實情。只你當(dāng)時沒有提及半句,開口便叫我好生養(yǎng)傷,暫時不必急于北上,說完你就匆匆走了,我何來的機會開口?當(dāng)時情景,你應(yīng)留有印象?!?/p>
魏劭哼了聲,“回來信都呢?至今你為何也半句不提?”
“夫君,我隨你回到信都的這些天里,終日就在這射陽居內(nèi),半步也不曾出去。你卻忙忙碌碌,回來后我與你一直未曾碰面過。就是此刻,我才第一回得以見到你的面。我也知道你不待見我,縱然我有心,又何來的機會和膽氣去找你主動提這種事?”
魏劭神色微微一滯。
小喬也沉默了。垂下了眼睛。片刻后,眼睫毛微微顫了下,悄悄地抬起看了他一眼,正撞到了他的目光。
他正皺眉看著自己。
“其實就在片刻之前……”
她瞥了眼門口的方向,聲音也微微地提高了些。
“我正與春娘提及這事。我誠有心讓你知道,又怕你不信,若我自己說了,卻惹你起疑,我便百口莫辯了。不想這么巧,正好夫君你就氣勢洶洶進來質(zhì)問我了……”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漸至悄隱,目光里流露出一絲委屈,輕輕咬了咬紅唇,慢慢地垂下眼睛,束手立在他面前,猶如一只溫順羔鹿。
半晌,魏劭神色再緩,只是目光依舊沉沉。
“你說的,當(dāng)真?”
小喬復(fù)慢慢抬起眼睛,和他對望。
“我知你心里惡我,娶我更非出自你的本意,大約你也從沒想過真以妻子來待我。但我卻不同。出了母家,踏入夫家之門,便沒想過還有回頭之路。成為你的妻,我自當(dāng)克己奉禮。只是有些事,實在非我一弱女子能以己力一手扭轉(zhuǎn)的。此次路上意外,誠非我愿,我卻又能如何?劉世子之舉,雖也不該,卻應(yīng)出于不忘舊事,對我也依舊以禮相待,待我輾轉(zhuǎn)落入陳瑞那廝手中,便如豺狼在側(cè),為免遭玷辱,我能做的,也不過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勉強自保,拖延一時算一時罷了……”
她停了一下,語調(diào)轉(zhuǎn)為低沉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