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一種強烈的既視感擊中了他。這環(huán)境……太熟悉了!尤其是對面那個掛著“臥龍崗”小木牌的車庫兼活動室!這不就是他以前經(jīng)常跟著云峰大哥來的地方嗎?
那時,云峰大哥的一位老友在這里擁有這么一間改造過的車庫,成了他們一群人的秘密據(jù)點。外面看起來其貌不揚,里面卻別有洞天,茶臺、書籍、字畫一應(yīng)俱全。云峰大哥常笑著說這里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聚集的多是一些有見識、有故事的同道中人。陳秋銘作為里面最年輕的一個,卻總能被平等相待,聆聽高論,暢談古今,那段時光讓他獲益匪淺,無比懷念。
他萬萬沒想到,金葉子的家,竟然就在“臥龍崗”的對面!曾經(jīng),他離那個女孩的日常生活,僅僅相隔一條幾十米寬的園區(qū)路!這種時空交錯般的巧合,讓他一時間怔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
他抬頭望向金葉子家所在的樓層,其中一個窗戶透出溫暖的燈光。在那扇窗后,那個像小兔子一樣的女孩正因腳傷而困在家中。他又低頭看了看手中柔軟可愛的玩偶,一份想要送達心意的心情越發(fā)急切,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現(xiàn)實的困擾。
怎么送上去?
深更半夜,他一個男老師,貿(mào)然上門拜訪女學(xué)生?這太不合適了。
金葉子腳傷了,肯定沒法自己下樓拿。
打電話讓她家人下來?。恳允裁蠢碛??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陳秋銘看著那扇亮燈的窗戶,又看看手里的兔子,平生第一次覺得送個禮物竟如此棘手,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在原地犯起了愁,他那頭灰白的頭發(fā)在路燈下似乎都更顯凌亂了。
無奈之下,他摸出手機,給遠在龍城的“軍師”發(fā)去了求救信號:【軍師,睡了沒?】
鄭燚的回信快得驚人,仿佛一直在等著似的:【我剛下崗,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把禮物給金葉子送過去了?】
陳秋銘簡直要佩服得五體投地:【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快,軍師,有何妙計?】
鄭燚:【這事簡單,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用我的名義送不就好了,我們是同學(xué),送禮物完全合情合理?!?/p>
陳秋銘瞬間豁然開朗:【妙啊!不愧是軍師,足智多謀!此計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