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兩人點頭。
“一澤,”陳秋銘看向李一澤,“你負責(zé)準備好團旗,記得帶上旗桿?!?/p>
李一澤點了點頭:“嗯?!?/p>
陳秋銘最后提醒道:“明天早上七點半,校門口集合。著裝統(tǒng)一,穿黑色夾克衫或外套,里面配白襯衫,黑褲子,黑鞋。這是對先烈最基本的尊重。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五人異口同聲。
第二天一早,春晨微涼,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濕潤泥土的氣息。七點半,五名同學(xué)準時出現(xiàn)在校門口。大家都按照要求穿著深色服裝,平日里活潑的祁淇也顯得莊重了許多。金葉子將烏黑的短發(fā)別在耳后,白襯衫的領(lǐng)子整潔地翻在黑色夾克外,手里拿著準備好的發(fā)言稿,微微抿著唇,似乎在默念。李一澤難得地穿了一身合體的黑色西裝,雖然沒打領(lǐng)帶,但那股散漫勁兒收斂了不少,他手里握著卷好的團旗。諸葛寧靜和宣萱一起抱著幾束精心挑選的、以白色菊花為主,間以黃色菊花和綠色蕨葉的花束,清新素雅。
陳秋銘也穿著一身深色西裝,提前租好的一輛七座商務(wù)車已在一旁等候。
“都到了?上車吧?!标惽镢懤_車門。
車子平穩(wěn)地駛出城區(qū),向著東郊的河?xùn)|烈士陵園開去。車窗外,城市的喧囂漸漸褪去,農(nóng)田和新綠的樹木掠過。車廂里很安靜,不同于往日外出時的歡聲笑語,一種自然而然的肅穆氣氛籠罩著大家。金葉子低頭看著發(fā)言稿,指尖輕輕劃過紙面;諸葛寧靜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若有所思;宣萱小心地調(diào)整著花束的包裝紙;祁淇安靜地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李一澤則看著前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團旗的旗桿。
大約四十分鐘后,車輛駛?cè)胍黄砂厣n翠、環(huán)境幽靜的園區(qū)。高大的牌坊上,“河?xùn)|烈士陵園”幾個鎏金大字在晨光中莊重肅穆。停好車,陳秋銘帶著五人剛走下車,就看到一個意外的熟悉身影。
“銘總?這么巧!”只見汪錚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打了黑色領(lǐng)帶,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一改往日嘻哈風(fēng)格,正帶著一群系著紅領(lǐng)巾、身穿校服的小學(xué)生,在陵園入口處整隊。他臉上慣常的玩笑神色被一種罕見的莊重所取代。
“牛叔?”陳秋銘確實有些驚訝,“你怎么會在這里?還這身打扮?”
汪錚快步走過來,壓低聲音:“帶我的英語班小學(xué)員們來祭掃烈士陵園。清明嘛,應(yīng)該的。”
陳秋銘看著他,眼中流露出贊賞:“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份家國情懷?!?/p>
汪錚的表情變得很認真,他推了推眼鏡,說道:“是啊,別看我教的是英語,整天‘hello’、‘thankyou’,但我這個人,骨子里最愛咱們的國家了。我雖然只是他們的課外英語老師,但我想教給他們的,不只是單詞和語法,更想潛移默化地告訴他們,要愛我們的國家,敬我們的英雄。要做一個既有國際視野、又能根植中華文化,有見識、有骨氣的中國人。”他的話語樸實,卻擲地有聲。
陳秋銘深受觸動,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棒,牛叔,我欣賞你?!彼D(zhuǎn)身介紹道,“這是我的學(xué)生們,金葉子、諸葛寧靜、宣萱、祁淇、李一澤,我們班團支部的委員。我也是帶他們來祭掃,接受教育的?!?/p>
汪錚看向五位同學(xué),目光溫和而贊許:“你們好。跟著陳老師好好學(xué)習(xí),他是個好兄弟,更是個好老師,有想法,有擔(dān)當(dāng),你們很幸福?!?/p>
金葉子代表大家禮貌回應(yīng):“汪老師好,我們一直很慶幸能遇到陳老師?!?/p>
祁淇也用力點頭:“是的!”
“既然這么巧,遇上了,要不咱們一起活動?”汪錚提議道,“孩子們雖然小,但一起感受這種氛圍,挺好?!?/p>
陳秋銘欣然同意:“好啊?!?/p>
兩撥人合為一處,首先來到陵園內(nèi)的龍城戰(zhàn)役紀念館。紀念館建筑古樸莊嚴,內(nèi)部光線偏暗,陳列著大量的歷史圖片、文字資料、沙盤模型,以及玻璃展柜中那些銹跡斑斑的槍支、破損的軍用水壺、泛黃的家書、生銹的鋼筆等革命文物,無聲地訴說著那段烽火連天的歲月。
不巧的是,館內(nèi)工作人員告知,今天的專職講解員全部外出參加培訓(xùn)了,無法提供講解服務(wù)。
“沒關(guān)系,”汪錚主動站了出來,對陳秋銘和同學(xué)們說,“我來給大家講吧?!?/p>
陳秋銘有些意外:“你對這段歷史很熟?”
汪錚點點頭,神色鄭重:“我就是龍城本地人,從小每年清明、國慶,家里長輩都帶著來。這龍城戰(zhàn)役的歷史,來回聽了不知道多少遍,看了不知道多少資料,不敢說精通,但主要脈絡(luò)和英雄事跡,都刻在心里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種本地人的自豪與對歷史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