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了四五首歌后,他們收起攤子一清點,竟然足足掙了四五百塊錢。汪錚興奮不已,大手一揮:“走!牛叔請客!吃燒烤去!”
那個幫忙敲鼓的南方小伙有事提前離開了。汪錚便帶著白晶、白帆,和陳秋銘、王春雨一起,鉆進了一條更深的巷子,找到一家名叫“正宗林縣燒烤”的小店。店面很小,環(huán)境也一般,但煙火氣很濃。
老板是一個看起來接近四十歲、系著油膩圍裙的中年男人。
汪錚一邊點菜一邊夸:“就這家!絕對正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林縣味道!”
烤串陸續(xù)上桌,味道確實不錯,但陳秋銘吃了幾口,微微蹙眉。他起身走到正在烤爐前忙碌的老板身邊,用方言低聲問了一句:“老板,林縣哪兒的?”
老板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用帶點外地口音的方言回答:“就…就城關(guān)鎮(zhèn)的?!?/p>
陳秋銘笑了笑,也用純正的林縣方言說:“我也是林縣的。不過老板,你這燒烤味兒…咋跟我們那兒的有點不太一樣呢?”
老板的臉?biāo)查g漲紅了,尷尬地搓著手,壓低聲音:“兄弟…兄弟…看破不說破?;炜陲埑?,混口飯吃…這樣,你這頓,我給你打五折,千萬別說出去…”
“你到底是哪兒的,真是老鄉(xiāng)?”陳秋銘繼續(xù)好奇著。
“五臺河的,和林縣挨著。”老板只能老實交代。
陳秋銘本也不是來找茬的,見他這樣,便點了點頭:“行,就這個味兒也挺好?!?/p>
回到座位,王春雨好奇地問:“剛才你們說什么呢?神神秘秘的?!?/p>
陳秋銘笑著低聲說:“沒事兒,‘正宗’林縣燒烤,打了個折?!?/p>
王春雨了然一笑。
汪錚一邊大口擼串,一邊問:“哎,春雨老師,你知道秋銘為啥叫我牛叔不?”
王春雨搖搖頭。
陳秋銘笑著解釋:“他大學(xué)時候搞了個英語社團,叫什么‘牛叔英語魔鬼訓(xùn)練營’,自稱‘牛叔’,這外號就這么來了。你別小看他,他當(dāng)年可是社交達(dá)人,一天之內(nèi)能給社團拉來十五家公司的贊助!”
“哇!這么厲害!”王春雨驚訝地看向汪錚。
汪錚得意地一揚下巴:“小意思!主要是哥們兒人格魅力放光芒!我英語口語那更是沒得說,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m》,我能從頭背到尾!聽著啊——”他清清嗓子,還真就聲情并茂地背誦起來,發(fā)音純正,感情飽滿。
小燒烤店里回蕩著激昂的英語演講,引得其他食客紛紛側(cè)目。一段背完,陳秋銘和王春雨都笑著給他鼓掌。
“牛叔確實多才多藝,”陳秋銘對王春雨說,“不僅英語好,唱歌跳舞也都是一把好手?!?/p>
汪錚被夸得舒服了,又開始邊吃邊滔滔不絕地給陳秋銘規(guī)劃起他的“英語教育商業(yè)帝國”藍(lán)圖,什么線上平臺、線下連鎖、沉浸式教學(xué)……說得天花亂墜,白晶、白帆姐妹也在一旁幫襯著。
陳秋銘只是聽著,偶爾笑笑,并不插話。他知道汪錚就是這種天馬行空的性格。
王春雨看著眼前這一幕——煙火繚繞的小店,性格各異卻同樣有趣的朋友,聽著那些充滿夢想和活力的暢談,再看向身邊安靜微笑的陳秋銘,覺得這一切充滿了鮮活而真實的魅力。
夜色漸深,小巷里的燒烤攤燈火溫暖,映照著幾張年輕而充滿生氣的臉龐。這一天,有職業(yè)的反思,有同伴的溫暖,有街頭的隨性,也有友情的歡鬧,交織成一幅平凡卻又閃亮的生活圖景。而對于陳秋銘來說,那條名為“教育”的道路,似乎也在這些點滴中,變得更加清晰和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