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玥胸口發(fā)悶,像被人突然塞進(jìn)一團棉花。
她看向陸岳明,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也繃得緊緊的。
“小梅。”陸岳明聲音溫和,“上次我給你帶的那些書,都看了嗎?”
小梅眼睛一亮:“看了!我最喜歡那本《飄》,斯嘉麗好厲害,能自己開工廠……”
她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不過那是外國人的故事,離我很遙遠(yuǎn)呢……”
“不,并不遙遠(yuǎn),其實你可以做到和她們一樣的……”焦玥忍不住想勸說她。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探出頭來:“小梅,別光顧著說話,來幫忙殺魚!”
她看到陸岳明,立刻堆滿笑容:“哎呀陸總,真是貴客!明天一定要來喝喜酒??!新郎家可是鎮(zhèn)上的大戶……”
“哎呀,阿媽你別亂講。”小梅害羞的低下頭,“其實我男人也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也算指望得上?!?/p>
離開小梅家后,焦玥和陸岳明沉默地走在田埂上。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yuǎn)處傳來幾聲布谷鳥的叫聲。
“你資助他們多久了?”焦玥終于開口。
陸岳明踢開一顆小石子:“六年多。最開始是公司csr項目,后來就變成個人行為了。”
“為什么不告訴我?”
“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标懺烂魍蜻h(yuǎn)處起伏的山巒,“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做的這些其實微不足道,改變不了什么?!?/p>
焦玥聽出他語氣里的喪氣,忙安慰道:“不,怎么能說微不足道呢?剛剛村口的小朋友說,你還組織義診,讓醫(yī)生來給他們看病?!?/p>
“對于他們來說,只要一點點的幫助就可能是改變命運的?!?/p>
“小梅很聰明?!标懺烂魍蝗徽f,“她本該有更多可能。”
焦玥想起小梅提到《飄》時眼中一閃而過的光彩,心臟微微刺痛:“”我們能做些什么?”
陸岳明搖搖頭:“很難,這里離最近的縣城要三小時車程,高中輟學(xué)率超過60,女孩更早,沒有足夠的工作機會,結(jié)婚幾乎是唯一出路?!?/p>
他們路過村小學(xué),破舊的兩層小樓前,褪色的紅旗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
操場邊上用白灰畫著的跳房子格子已經(jīng)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