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匠老劉的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他粗糙的大手按住豬脖子,刀尖輕輕一挑,鮮紅的豬血便如泉涌般噴出。
早有準備的婦女們立刻圍上來,王桂香端著一個大搪瓷盆,穩(wěn)穩(wěn)接住這第一股熱血。
”快攪!別讓血凝了!”
王桂香朝旁邊的年輕媳婦喊道,自己已經(jīng)麻利地往盆里撒了一把鹽。
豬血在盆中打著旋兒,冒著熱氣,散發(fā)出濃重的腥甜味。
蘇建國這邊也是卷起袖子,這回他打算自己親自下廚。
上一世,為了賺錢,他基本什么都干過,幫廚,炒菜,樣樣精通。
有次去東北打工,特地在那邊學了正宗的東北殺豬菜,這回正好漏漏手藝。
從井臺提來兩桶冰涼的井水,嘩啦倒在剛放完血的豬身上。
熱水澆上去,豬毛立刻變得松軟,幾個壯小伙拿著刮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豬刮得白白凈凈。
”建國叔,這豬膘真厚!”
狗蛋用刀劃開豬肚子,黃澄橙的板油立刻露了出來,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油光。
打谷場一角,臨時搭建的土灶已經(jīng)燒得通紅。
直徑一米的大鐵鍋架在上面,里面滾著開水。
蘇建國親自操刀,把豬頭、豬蹄和尾巴剁下來,撲通扔進鍋里。
”桂香,酸菜準備好了沒?”
蘇建國抹了把汗,朝正在處理豬血的弟媳喊道。
”早備好了!”
王桂香頭也不抬,雙手在血盆里快速攪動。
”老孫家腌的那缸酸菜,寶貝得不行,我撈出來洗了三遍,就等著下鍋呢!”
那邊殺豬匠老劉已經(jīng)把整豬劈成兩半,掛在木架子上。
豬肉在晨光中泛著粉嫩的光澤,肥瘦相間的紋理清晰可見。
蘇建軍拿著砍刀,正把排骨一根根卸下來,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悅耳。
”骨頭都留著燉酸菜?!?/p>
蘇建國指揮道。
”肋排紅燒,后鞧肉做蒜泥白肉,前槽肉剁餡兒包大包子?!?/p>
婦女們已經(jīng)分成幾撥:一撥圍著王桂香灌血腸。
一撥在案板上切酸菜絲;還有一撥在臨時搭起的涼棚下和面。
”嫂子,你看這血腸灌得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