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言清的戰(zhàn)術(shù)造詣,秦明是絕對心悅誠服的。
盡管之前兩人一直都是沙盤演練,但秦明相信,這個言清,應(yīng)該是指揮過真正的軍隊,就算不是主官,也是參與過排兵布陣的。
雖然依舊有紙上談兵之嫌,但在秦明的這個民壯團中,肯定是沒有人比她更懂軍事的。
“首先你不能沖鋒在前,一旦你出了事情,對軍士士氣打擊很大,這是兵家大忌?!?/p>
言清眉頭一挑,接著說道:“另外若是縱火騷擾吸引敵方分兵,應(yīng)該攻其必救才能奏效……”
言清先指了指袁家莊的方向,輕輕搖頭:“派去袁家莊的五十騎,其實不必去。袁家莊的官兵此刻忙著搜山,咱們?nèi)ヲ}擾,頂多讓他們分兵十人二十人來追,根本動不了他們的主力——與其浪費兵力在這兒,不如攻他們的要害?!?/p>
她伸手將沙盤上靠近縣城的兩桿黃色小旗撥了出來,聲音清晰:“根據(jù)護衛(wèi)們偵查的消息,這兩營官兵負責(zé)護送縣城的糧草到中軍。這里是糧道必經(jīng)之路,也是他們的‘必救之地’——咱們派一隊人去襲擾糧道,他們就算知道是疑兵,也得調(diào)主力來護糧,畢竟沒了糧草,中軍撐不了三天?!?/p>
梁莽眼睛一亮:“對??!糧道一斷,他們就算人多也沒用!”
相比秦明,言清的戰(zhàn)術(shù)更加的簡單和清晰。
秦明要分兵兩路,一路去袁家莊騷擾,一路去位于敵方中軍大帳的另一側(cè)的營地。
而言清則建議分兵兩路,一路去攻糧道,一路正面突襲敵方主營,完全放棄前往袁家莊。
“……至于袁家莊,并非是咱們見死不救,而是力有不逮,當下之際,還是要以大局為重?!?/p>
言清柳眉一挑,對秦明說道:“況且他們軍中大帳遭遇襲擊,自然而然會從袁家莊撤出來的?!?/p>
“成,就按你說的來!”
秦明很干脆的應(yīng)了一聲,但隨即又補充了一句,說道:“只是襲擊敵方的中軍大帳,我是必須要親自出馬的?!?/p>
“戰(zhàn)場不是講情義的地方,是講輸贏的地方。”
言清的聲音沉了幾分,“你以為你沖在前,弟兄們就有士氣?可一旦你倒下,他們只會更慌——到時候不是救他們,是害他們?!?/p>
言清聞言,柳眉頓時微微皺了起來。
“我從來不是什么將軍,身邊的人都是我的弟兄,我豈能看著他們出生入死,而自己作壁上觀?”
秦明知道言清的勸阻是對的。
只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對戰(zhàn)場的事情過于理性。
而在秦明看來,如今的民壯團,那就是翻版的梁山,忠義二字是刻在骨子里的。
一直以來,秦明在這個團隊中都近乎別神話,所以需要在關(guān)鍵的時候站出來,以此鞏固在這個團隊中的威望,同時提升民壯團的士氣。
“對方營地至少有上千人,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魯莽了?!?/p>
言清看著他眼中的執(zhí)拗,輕輕嘆了口氣:“你可知朝廷的精兵,跟你之前對付的土匪、熊瞎子不一樣?他們有甲胄,有長矛,千軍萬馬之中,就算你有萬夫不當之勇,也可能被流箭射中,被亂刀砍傷——你這不是勇,是魯莽?!?/p>
“感謝言清姑娘你能給我們出主意,但這次,我必須親自出馬?!?/p>
秦明不由分說,大步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當他再次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jīng)背上了黑弓重箭,腰間挎著開山斧,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著駭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