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補充道:“查抄崔氏產(chǎn)業(yè)所得錢糧,除填補官府虧空外,尚余三成。下官建議用以增建義學(xué),如此可…”
“此事你與遺直商議著辦便是?!蔽赫鞔驍嗨?,目光仍望著街上景象,“太子有信來,催老夫回京?!?/p>
二人對視一眼,房遺直謹(jǐn)慎道:“朝中局勢似乎…”
“不是似乎,是已然生變?!蔽赫鹘K于轉(zhuǎn)身,花白的須發(fā)在風(fēng)中微動,“杜構(gòu)調(diào)任尚書右丞,觸及了世家根本。太子這是要下一盤大棋啊。”
他踱回堂中,案上攤開著太子的親筆信。
字跡鋒芒畢露,言詞卻恭敬有加,既陳述了朝中局勢,又懇請老臣回京坐鎮(zhèn)。最后一句尤其值得玩味:“青州新政乃國之試點,愿借魏公之威,推而廣之?!?/p>
“明日啟程?!蔽赫骱鋈坏?,“如今青州大局已定,老夫是時候回京了!”
王玄策一怔:“如此匆忙?是否…”
“再晚就趕不上唱大戲了?!蔽赫麟y得露出一絲冷笑,“有些人怕是要等不及了?!?/p>
當(dāng)天,魏征便點齊來時率領(lǐng)的三千東宮衛(wèi)率,和蘇定方一起,踏上了返京之路。
車隊并未沿著官道直趨長安,反而取道向北,繞進了河北道地界。
“魏公,此非回京捷徑?!碧K定方勒馬靠近馬車,低聲提醒道。
車簾微掀,露出魏征沉靜的面容:“老夫知道。先去趟慈州,看看杜家那小子?!?/p>
蘇定方會意點頭,杜構(gòu)不僅是已故杜相的長子,更是有消息稱被太子看重!
如今太子舉薦,杜荷即將回京入職尚書省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這一趟明為探訪,實為震懾!
讓那些暗中窺伺的人知道,這位即將上任的尚書右丞,背后站著的不止是東宮。
車隊行進速度不快,魏征似乎有意讓各方都知曉他的行蹤。
每過州縣,必接見當(dāng)?shù)毓賳T,詢問民生政務(wù),言談間總不忘提及太子新政在青州大獲成功,不日將推行天下。
消息如投石入湖,在河北世家的地界上激起層層漣漪。
第三日黃昏,車隊將至慈州地界。
探馬來報,前方十里處發(fā)現(xiàn)可疑人馬,約百余騎,偽裝成商隊,但馬匹矯健,不像尋常商戶。
蘇定方當(dāng)即就要派兵圍剿,被魏征制止:“不必打草驚蛇。傳令下去,今夜在滹沱河邊扎營,多點火把,讓對岸的人都看清楚咱們的陣勢。”
是夜,魏征營地?zé)艋鹜?,三千衛(wèi)率輪值守夜,戒備森嚴(yán)。
對岸黑暗中,果然有人影綽綽,最終悄然退去。
魏征望著對岸人影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對蘇定方道:“河北之地,藏龍臥虎,今夜這一出,算是給那些暗中之人提個醒?!?/p>
蘇定方聞言也是深以為然!
趙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陽盧氏
一個河北道幾乎容納了天下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