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出去（第3頁）

樂恩放下手機(jī)，慢吞吞地洗漱，林端不在的時候，房間安靜，無論她洗漱時搞出再大的聲音，身邊總是沒有一點(diǎn)聲響。

要是出了聲響也怪了。

看著屏幕上熟悉的面容消失，林端也收了心神，身后幾個男人見他回了頭，匆匆收回眼神，繼續(xù)手上的活。

一個男人把孩子拖過來，隨手丟在地面中央，浪費(fèi)了一天的時間在這個警察身上，林端已經(jīng)不在乎明天了，無論怎么荒度時光，自己仍是在組織里。

警察在架子上發(fā)抖，極力擺著口型，哀求林端不要傷害自己的孩子。

“不要？我也不想啊，可你什么都不說，我又能怎么樣呢，”林端踢了孩子一腳，孩子睜開眼，見到他手中晃著光的注射器。

幾乎是瞬間的，一股奇特的感受掃過父子二人。

孩子的反應(yīng)遠(yuǎn)沒有架子上的警察大，孩子眼中更多的，不過是驚懼，警察則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毒癮。

他已經(jīng)一天沒有注shele，只要看見注射器，哪怕是泛著白光的金屬，都能讓他的身體產(chǎn)生反應(yīng)。

“求求你……求求你……”

外面的牢房也是不斷哭喊，林端對著他笑，“你求我干什么，你應(yīng)該求你自己啊，求你自己的意志。”

他抓著注射器，身邊幾個男人摁著孩子的肩與腿，那么細(xì)長的一根針，燈光下針尖還會閃著白光的針，精準(zhǔn)找到孩子的手臂血管，刺破皮膚，開始注射。

警察張著嘴，喊不出任何聲音來，看著注射器不斷把液體推入孩子的體內(nèi)，他體內(nèi)燃著的那些情緒，再次一并爆發(fā)。

傷心的，驚恐的，憤恨的，失望的。

林端拔掉注射器，看著孩子迷離的眼神，知道藥物正在不斷發(fā)生作用，他緩緩?fù)撕螅娙艘采㈤_距離，孩子在地面上，有更大的空間抽搐了。

警察在架子上抖。

“你們……”

林端笑，“你想說我們是chusheng嗎？從我第一次接刑訊就有人這么說了，直到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你罵吧?！?/p>

警察抖著身子，掙扎著，想要掙脫桎梏，林端由他隨心所欲，一個幾小時離開藥物就會犯癮的人，就算掙脫了，也無所謂。

“你的孩子很爽啊，你看，他很爽，你不是也體驗(yàn)過這種感覺嗎？”

警察望著自己的孩子，林端這次加大劑量，孩子顯然是頭一回體驗(yàn)云端飛行的感覺，躺在地上抽搐，時間很長，林端有的是耐心等他適應(yīng)。

警察掉下眼淚來，臉上沖出兩道干凈的路，沖掉污垢，滑稽的痕跡刻在臉上，惹得男人們不顧形象地笑。

林端拿出刑訊記錄，打開干凈的一頁紙，寫下警察的一言一行。

“天天跟你耗，我?guī)缀鯖]法睡覺了，”林端瞥了眼地上的孩子，他已經(jīng)停止抽搐了，兩眼空空望著頭頂。

頭頂有什么？林端也仰頭，上面是一層混凝土堆成的預(yù)制板，沒有什么小鳥春風(fēng)。

他知道身后的警察，以及警察的家人都在罵自己，如果閻王聽了這些話，恐怕也會對自己起惻隱之心。

沒關(guān)系，總會有永遠(yuǎn)不會罵自己的人，林端收拾一切，走出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