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刀用得好,林端想,自己現在像不像當初給她練手的尸體?也是血淋淋的樣子的,還沒發(fā)僵。
過程中,樂恩抬眼瞄了下他的臉,觸上林端的眼神后她忽然有些興奮起來。
她正在刮著林端的血肉,或許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再不會有第二個人這么做了。
樂恩小心清理了傷口表層,看來藥效是真的不剩多少,樂恩后悔,早知道便不帶那么多的毒藥激素,帶些止血鎮(zhèn)痛的藥好了。
她用刀子在裙子上扎出一個洞,用力向外一扯,裙子碎成細細的布條,她挑出粗些的,看起來結實的,繞著林端的肩膀和腋下一圈一圈給他包扎。
林端睜眼到處望著,分散開注意力倒是沒那么疼了,樂恩在他肩膀下系了一個扣子,起先她不敢勒緊,林端說自己不疼樂恩才敢用力氣。
林端疼得吸冷氣,身前的血液被阻回血管里,樂恩輕輕摸著他傷口邊緣依舊完好的皮膚,很心疼的彎身去親吻他。
他兩手扶著樂恩的肋骨,即便隔著厚厚的衣服,還是能清晰感受到樂恩明顯的骨骼,林端認為自己把她養(yǎng)的很好,樂恩長高了,身上也有了點肉。
在這里沒有任何人,林端的身體也不方便移動,樂恩光是在他身邊坐著,肚子就清楚地咕嚕咕嚕直叫。
她低頭看看自己,再看看林端,笑眼彎彎。
他笑不出來,身上疼的想抖,樂恩跟著自己這么久,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白天,樂恩只能不斷去找水,好在這里的水并不難找,只是晚上難捱。
晚上下雨了。
兩人這才想起,雨季快來了,這不過是提前雨,提前雨過了便是淅淅瀝瀝一兩個月見不著太陽。
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是在組織的大樓里握著刀刺尸體,要么就在水池里浮著。
林端偶爾會睡覺,樂恩就坐在他身邊守著,原是小雨,天越黑越大,看起來一時半會不會停止,林端還睡著,樂恩叫不醒他。
她一手攬著林端后頸,用力把他推起來,她動作不敢太大,怕扯到林端的傷口。
林端被她折騰的醒來,他失血比樂恩多,睡覺也能止痛。
樂恩不知道要怎么把林端挪到能遮雨的地方,山腳下都是樹,要是忽然來個雷,兩個人得成烤乳人。
林端撐著樂恩的肩膀想要站起來,但是上半身幾乎沒有任何能支撐的力量,樂恩受不住他的力量,肩膀像是生生往下凹陷一塊。
她恐懼著天黑,話音也帶上哭腔來,問林端怎樣?
樂恩認為林端的生命力強得很,不會死。
他小腿和腳還拖在地上,樂恩不敢這個姿勢拖著他,怕他傷口撕開,林端笑,“已經撕開了,無非大一點。”
樂恩不肯,雨大了,眼見水珠從他臉上顆顆滑落,他甚至分不清樂恩究竟是在淋雨還是在哭。
“樂恩,你總不會要我自己走過去吧?”
以她的力氣,抱起或背著林端肯定不可能,傷口淋雨的后果就是感染,林端故意把話說得嚇人些,看著樂恩臉色越來越白。
他不舍得繼續(xù)嚇她,松了口不說話,準備坐下繼續(xù)被雨沖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