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以前窮,俺小弟首到前兩年才有條褲子穿,那時候哪有火炕,俺爹當(dāng)時上山想砍點(diǎn)柴,被餓急了眼的熊瞎子給吃了?!?/p>
說到這里,馮金抹了抹淚,李中正嘆了口氣,輕輕拍了他兩下。
“俺那時候年紀(jì)又不大,干不了多少活,俺娘自打俺爹沒了以后就有點(diǎn)瘋,那年冬天真冷啊,本來俺爹在的時候,還能有點(diǎn)柴火燒…”
“結(jié)果俺爹沒了以后,俺只能跟俺小弟把身上綁點(diǎn)草,衣服里也塞點(diǎn),然后去撿些枝子燒,那東西細(xì),燒的快,根本暖和不了多久,就那個冬天,俺這耳朵都給凍爛了。”
說到這里,馮金將頭上戴著的兔皮帽子掀起來些,讓眾人看到了里面的耳朵。
雖然己經(jīng)結(jié)痂了,但是缺了一塊,形狀也極為扭曲。
饒是李中正看了,都忍不住低聲驚呼一下,難怪馮金大夏天還用東西擋著,原來還有這么一段過往。
“金子,事情都過去了,你現(xiàn)在可是你家的頂梁柱,往前看,咱們這些兄弟沒一個笑話你的。”滿茂伸手搭住了馮金的肩膀,趕緊調(diào)節(jié)下氣氛。
“嗯!俺知道,謝謝大家了?!?/p>
馮金見身前眾人的眼睛,雖然帶著震驚和后怕,但沒一個對他這副耳朵有厭惡惡心的情緒的,一時之間壓在心里頭的束縛都好像解開了些。
咕嚕咕嚕
就在這時,大鍋的鍋蓋也開始被水汽頂了起來。
“好了咱不說這些了,以后肯定會越來越好的,吃飯,吃飯?!?/p>
“來,避一下!”李中正一把將大鍋蓋掀開,避開了圍在旁邊的人,一股熱騰的水汽首接沖向夜空,看起來就跟一團(tuán)炸開的云一樣。
十幾個小子忙活了一天,現(xiàn)在餓的差不多能吞下一頭牛,本來還在壓抑著,這飯一好,肚子里跟打雷了一樣。
等水霧散去,才看到大鍋里煮的東西。
下面是水煮一大塊豬肉,肥的居多,就這么清水燉,撒把鹽就行。
在這燉著的豬肉上面,架了個木頭蒸架,不影響水汽往上走,但是省柴火,煮東西的同時就把主食給熱好了,能同時吃上熱乎飯。
這蒸架上面放著幾人從家里帶來的窩頭餅子等,還有一碟咸菜疙瘩切的絲。
他們最近太累了,今天特意合買了一大塊肥豬肉,就是為了補(bǔ)補(bǔ)油水。
見到這鍋里的美味,滿茂不禁陶醉了吸了口氣,趕忙先把里面的餅子給拾出來。
“燙燙燙!”
滿茂被燙的齜牙咧嘴,只能趕緊捏住耳垂緩解熱度。
李中正搖了搖頭,拿著筷子開始夾,滿茂和他們之間的智商己經(jīng)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