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不是說,這是最后一次嗎?!庇嗵鱿駛€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問出這句話。
任張佯裝無知,雙臂交在xiong前,一手搭在下巴:“是嗎?我有同意嗎?”
而后露出得逞的笑:“是你單方面認(rèn)為的最后一次吧?”
“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該為我弟弟贖罪一天。你那天不是在病房外聽到了嗎,任安晗對我說——你要健康平安,好好活著,不要總是惹父母生氣?!?/p>
是,那天余迢確實在病房外聽到這些話。他是偷偷去看望的,見到有人來又匆忙跑走了,沒曾想隔著玻璃的一面竟然是最后一面。
一記就是好幾年。
他舍棄任安晗教給他的自愛,舍棄自尊和臉面,窩囊愚蠢地幫助殺死任安晗的兇手和幫兇。
太痛了。是腺體嗎?余迢想。
“只要你活著……”余迢低聲重復(fù)呢喃,自嘲般地泄氣一笑,“那你就去死吧。”
說的話摻入了嗚嗚風(fēng)聲,聽上去模糊嘈雜,任張皺了皺眉,“你說什么?”
“我說,”余迢從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干脆利落地劃在了任張的胳膊,霎時鮮血汩汩,“你、去、死、”
“草!”任張吃痛,很輕易地奪走那把刀,另一只手圈住余迢兩只手腕,猛地抬起,胳膊一抽,余迢像被一根繩子吊起來。
任張低低罵了聲:“你他媽居然帶刀?你想干什么?”
已經(jīng)被刺傷,他第一反應(yīng)卻是余迢不想活了,來找任安晗尋短見——他很早就覺得余迢的求生欲很低,盡管他堅持了很久。
想死的人,自然豁的出去,包括sharen。
刀在混亂中落地,刀面白光閃過眼底,任張醍醐灌頂——不對,不對!余迢怎么會想殺了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混蛋,“任安晗哥哥”這個身份就是最大的免死金牌。
除非、除非……快要探究到答案的時候,任張沉聲開口:“你知道什么了?”
唰——沒有任何預(yù)兆,大雨頃刻落下,余迢的眼睫很長,像一幕薄薄雨簾。
“是不是你對安晗的車動了手腳?”余迢的嗓音冷如冬雨,“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安晗有哪里對不起你嗎!你為什么——”
有的人一開口就能讓人知道還有沒有辯解的必要。任張勾起唇角,“誰和你說的啊?”
“是又怎么樣?!?/p>
“你有什么辦法證明嗎?誰會去掀一個這么久的舊案。”
“你覺得我爸媽會不保我嗎?”
一字一句像毒箭。
“至于你說的,任安晗那里對不起我,”任張嗤笑,“他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他死了才好,我沒有一天不在盼著他死?!?/p>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墓碑前任安晗那張照片,余迢覺得任安晗的表情好似悲傷了一瞬間,可是死人怎么會表達(dá)呢,是自己太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