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紗布,依舊透著淡淡的粉色。
我伸出手。
指尖,小心翼翼地、極輕地碰了碰他臉頰上那還未完全消退的指痕。
溫?zé)岬摹?/p>
指腹下的皮膚,帶著傷后的微熱。
昏睡中的他似乎有所感應(yīng)。
眉頭蹙得更緊。
無意識(shí)地呢喃了一聲。
“阿蕪……”
聲音很輕,很模糊。
帶著濃濃的依戀和不安。
像迷路的孩子。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酸軟得一塌糊涂。
所有的怨,所有的恨,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在這一聲無意識(shí)的呢喃里。
徹底土崩瓦解。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心疼。
還有那遲來的、鋪天蓋地的……后怕。
怕他真的撐不到江南。
怕那場(chǎng)伏擊,奪走的不僅僅是他手臂的血肉。
更怕……我們之間,真的只剩下“兩清”。
我收回手。
靜靜地坐在床邊。
守著他。
看著他。
時(shí)間無聲流淌。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船艙里點(diǎn)起了燈。
昏黃的光線,柔和地灑在他臉上。
他的睫毛顫動(dòng)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