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15頁）

像兩把淬毒的匕首。

沈燼瞳孔驟縮。

攥著我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松。

像是被那兩個(gè)字狠狠燙傷。

他眼底翻涌的怒火和偏執(zhí)，瞬間被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痛楚覆蓋。

他看著我，像看著一個(gè)全然陌生的人。

嘴唇翕動(dòng)了一下。

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我趁機(jī)抽回手。

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紅痕。

火辣辣的疼。

“王爺，”我揉了揉手腕，語氣恢復(fù)了一貫的平靜，甚至帶上了一絲商人般的客氣疏離，“江南路遠(yuǎn)，就不勞您相送了。保重?！?/p>

說完，不再有絲毫留戀，利落地登上馬車。

車簾落下，隔絕了他最后的目光。

“走?！?/p>

馬車緩緩啟動(dòng)。

車輪碾過青石板路，發(fā)出轆轆的聲響。

漸行漸遠(yuǎn)。

我靠在車廂壁上，閉上眼。

聽著那馬蹄聲終究沒有追來。

京城高大的城門，在身后緩緩關(guān)閉。

像合上了一本冗長而疲憊的書卷。

三年。

江南的雨，總是來得又綿又密。

不像京城的風(fēng)，干冷刺骨。

我住在臨水的一座宅院里。

推開雕花的木窗，就能看到蜿蜒的河道，青石板路，還有撐著烏篷船叫賣蓮藕菱角的婦人。

空氣里常年浮動(dòng)著水汽、花香，還有糕點(diǎn)的甜香。

日子仿佛被拉長了，變得緩慢而清晰。

我不再是京城那個(gè)需要時(shí)刻繃緊神經(jīng)、戴著面具的沈東家。

在這里，我就是沈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