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yī)!”
徐伯伯一聲低喝,帶著壓抑的怒火,一直跟在隊伍后面的一位軍醫(yī)快步上前,然后小心的為我處理。
溫遠洋此刻已經(jīng)完全懵了:“首長,我真的不知道她腳底扎了東西啊!我以為她”
“首長,您認識柳昭同學???”
徐伯伯小心地將我扶起,擲地有聲道:“認識?我當然認識她!柳昭,是我們軍區(qū)321部隊,一等功臣、革命烈士,柳峰同志的親妹妹!”
同學們嘩然:“天啊!她也是烈士家屬?”
“那她怎么從來沒說過?”
面對質(zhì)疑,我緩緩開口:“我哥哥用生命守護的,是和平,是安寧,是每一個普通人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p>
“我不想因為烈士家屬這個身份,獲得任何特殊的照顧或待遇。我只想像一個普通學生一樣,靠自己的努力學習和生活,這才是對我哥哥最好的紀念和尊重?!?/p>
徐伯伯他重重地點了點頭,上前一步質(zhì)問溫遠洋:“你剛才口口聲聲,說她思想覺悟有問題?逃避訓練?”
“一個能忍著腳底扎進圖釘?shù)膭⊥矗钡剿さ共疟┞秱诘膶W生,這叫逃避訓練?”
“你身為教官!在學員多次報告身體不適的情況下,不予核實,粗暴駁回,甚至主觀臆斷,污蔑學員!”
“更將個人主觀偏見,凌駕于學員的人身安全和基本尊嚴之上,你告訴我,到底是誰的思想覺悟有問題?到底是誰的態(tài)度不端正?”
溫遠洋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癱跪在了地上:“首長,我錯了!”
首長的目光看向被拉到前面的安若棠,她臉色蒼白,扶著胸口,咚的倒在了地上。
領導們趕緊讓同學抬她去校醫(yī)室,也不知道是真暈還是假暈。
6
流程被我打斷,所以表彰大會推遲了一個小時。
因為烈士子女的光環(huán),安若棠成功混上了校級自強不息標兵的領獎臺,她站在話筒前,準備發(fā)表她的獲獎感言。
“能獲得這個榮譽,我內(nèi)心充滿感激,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責任!因為我知道,這份榮譽,不僅僅屬于我個人,更屬于我那為了國家、為了人民,獻出寶貴生命的父親!”
“作為烈士的后代,”
安若棠的聲音提高,“我從小就知道一個道理,吃苦耐勞,不是選擇,是刻在骨子里的傳承,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本能!”
“軍訓時,我主動練習,不是因為我體力有多好,是因為我知道,這點苦,比起先烈們流過的血,算得了什么?”
她又開始了,又搬出先烈犧牲,這塊萬能狗皮膏藥。
臺下掌聲雷動,不少感性的同學已經(jīng)開始抹眼淚。校領導們頻頻點頭,眼神里全是贊賞,只有徐伯伯冷冷的看著她。
她微微揚起下巴,準備接受最高潮的歡呼,我在座位上緩緩地舉起了手。
臺上主持的老師愣了一下,顯然沒預料到這種環(huán)節(jié)還有人提問,主持老師對著話筒:“那位同學,你有什么問題?”
所有人都看向我,臺上的安若棠,笑容僵在臉上。
“安若棠班長,”
我看著她,清晰地問道,“你的演講非常感人,我尤其敬佩你那位為國捐軀的父親。請問,他叫什么名字?犧牲在哪場戰(zhàn)役?被追授了什么榮譽?
我想,在場所有被您精神感動的同學和老師,都想知道這位偉大烈士的姓名,以便永遠銘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