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3頁）

裹滿醬汁的糖醋排骨、肥而不膩的紅燒肉……

每次她在廚房忙碌，香氣飄出來，我就會饞得圍著灶臺直轉(zhuǎn)圈。

她總是笑著拍我的后背：「乖，我們等爸爸回來再吃。」

那時候，爸爸還在工廠里干活。

他總是天不亮就出門，直到很晚，才帶著一身機油味回來。

他就像我的圣誕老人，總能從那個破舊的帆布包里，掏出給我和媽媽買的東西。

有時候是漂亮的發(fā)卡，有時候是好吃的曲奇餅干，還有媽媽最喜歡的草莓蛋糕……

他不上早班的時候，就會騎上那輛“叮鈴哐當(dāng)”響的舊自行車，送我去上學(xué)。

路上，他會一遍遍叮囑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

「能讀多遠(yuǎn)就讀多遠(yuǎn)，不要擔(dān)心錢?！?/p>

「爸爸砸鍋賣鐵，也要供你讀書?！?/p>

3

后來，媽媽去世了。

爸爸，也像變了一個人。

工廠的活，他不干了。

整天整天地，坐在牌桌上。

我再也等不到爸爸的禮物了。

等到的，只有他醉醺醺回家的身影，和滿身刺鼻的煙味酒氣。

他看我的眼神也變了。

曾經(jīng)的溫柔和寵溺，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不耐煩。

有一次，我小心翼翼地問他，這個月的生活費什么時候能給我。

他“啪”地一拍桌子，指著我的鼻子就罵我不懂事。

他說，隔壁的姐姐初中畢業(yè)就出去打工了。

就我，非要讀什么破高中，考什么爛大學(xué)。

他罵我不懂得體諒他，就知道天天跟他要錢。

「少吃一頓，又餓不死！」他吼道。

最后，他大手一揮。

「家里沒錢了！」

可我知道。

錢，都被他拿去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