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柯有些驚異地看著這一幕,只見韓江遇熟練地拔開唇膏管蓋,叼在嘴邊,雙指托著尚千棲的下巴,將旋了一圈的唇膏壓在尚千棲的嘴唇上,仔細涂抹上均勻的一層。
尚千棲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微微抬著下巴,眉目溫柔,似乎也習(xí)慣了韓江遇的動作。
這一幕讓柳柯生生看出了一種古代男子為心愛的妻子描眉的感覺,他輕咳了一聲,慌亂地錯開視線。
但于凡卻看熱鬧看得很開心,“哇哦,沒想到我們理科直男還有這么心細的時候,哥,江哥,你就是我的榜樣?!?/p>
“我一定要向你學(xué)習(xí),照你這樣追人,不得一追一個準(zhǔn)啊?!?/p>
韓江遇幫尚千棲涂好唇膏,又緊了緊他xiong口的棉衣,才微微松懈,將尚千棲攬在懷里,聞言冷嗤了一聲,“就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
“連這都做不到你還追什么人,我看你就是注孤生的命?!?/p>
于凡被他噎得半晌沒吱聲,直到快到目的地了,他才酸啦吧唧地說,“都快到地方了,就別秀恩愛了,沒看到我們司機師傅都被秀的不好意思說話了嗎?”
司機笑呵呵地說:“我懂,我懂,現(xiàn)在的小年輕啊,交朋友就喜歡這樣,膩歪得跟處對象似的。”
“我家那孩子以前也交了個好得恨不得穿一條褲子的朋友,”司機從車鏡里瞧了尚千棲兩人一眼,稱嘆道,“就跟你倆現(xiàn)在一模一樣。”
他嘆了口氣,“可惜,前段時間,不知道怎么就鬧崩了。這不,之前天天黏在一起,現(xiàn)在連面都不見了。”
“聽我兒子說是什么彎的?什么表白什么的,我也沒聽懂,”司機搖了搖頭,“現(xiàn)在你們這幫小孩啊,交朋友跟鬧著玩似的,哪像我們以前,朋友之間那都是過命的交情,老了也還要一起出去喝杯茶呀、溜個鳥呀?!?/p>
尚千棲安靜聽著,心里卻是咯噔一聲,身體微微發(fā)冷。
司機自己沒聽懂兒子的話,他這個聽眾卻從簡短的幾個字眼中差不多理清了這個故事。
估計是他兒子的朋友也是男生,喜歡上了他兒子,向他兒子表白,但他兒子是直的,就遭到了他兒子的拒絕,結(jié)果就是連朋友也沒得做。
明明是旁人的事,他連見過都沒見過那兩人,尚千棲卻產(chǎn)生了一絲共感。
司機兒子和他朋友的關(guān)系,幾乎是韓江遇和他的翻版。
他兒子是直男,韓江遇也是大家眼中甚至他自己嘴中的直男。
他兒子和他朋友關(guān)系很要好,韓江遇也跟他很要好。
他兒子被朋友表白,不能接受,于是兩人鬧崩,到了面都不見的地步。
而他,正準(zhǔn)備向韓江遇告白。
他不知道自己告白能不能成功,但司機在他面前講述的故事,像是在他告白路上豎起的一塊警示牌。
警示他再往前走,即是懸崖。
尚千棲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韓江遇將他的手置于掌心中,冷峻的面容上浮現(xiàn)一絲微笑。
他平靜地對駕駛座上的司機說:“師傅,你兒子的行為確實不值得學(xué)習(xí)?!?/p>
“你放心,我會和尚千棲好一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