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嘉其實什么感覺都沒有,只不過順著話應(yīng)下了。
“你們都下去吧,麻煩了。”
“您有任何不適,都可以摁鈴叫我們?!?/p>
“好?!?/p>
耳邊是腳步聲,有門闔上的輕微動靜。
藍嘉知道,屋子里還有人。
易允盯著她,蒙上眼睛的姑娘,那張臉白得嚇人,明明看著挺合身的衣服竟在此刻顯得空蕩蕩,仿佛底下是一具瘦骨嶙峋的病體。
“易生?!?/p>
她喚他,情緒沒有起伏,更沒有歇斯底里,哪怕在不久以前,他壓著她親吻失控,害她的眼疾又犯了。
易允走到她面前,伸手,想碰碰她的臉,然而,下一秒?yún)s聽見她說。
“你也出去,我想休息會?!?/p>
男人的手頓在半空,與那抹白皙的臉頰不過三四毫米。
易允抿著唇,看她摸索著被子,抓住一角往上提,人也順勢躺下。
他收回手,“你好好休息?!?/p>
瞬息后,臥室里靜得落針可聞,除了她再無其他人。藍嘉躺了約十分鐘,撐著身子坐起來,手在床上摩挲著前行,最后成功拿出藏在床墊底下用布包起來的手機。
北城的演出地不好批,但藍嘉有人脈,她今天本來想跑趟文旅局,拿蓋章的推薦函交給劇團負責外務(wù)的張明霞老師,有了這封函件,率先去北城落實的這批人也不至于像無頭蒼蠅或者吃閉門羹,結(jié)果沒想到……
藍嘉害怕打電話的聲音被聽見,躲進被子里,支起手機豎在耳邊,一邊摸索著摁鍵,一邊捂著聽筒默默聽撥號的數(shù)字。
搗鼓了好久,才順利撥出去。
圣保利大劇院,大劇場后臺。
張明霞正在清點帶去北城的資料,衛(wèi)雨西拿著出納賬本經(jīng)過,在她背后坐下,隨口問:“張老師,你們幾點的飛機呀?”
“十一點二十?!睆埫飨夹Φ馈?/p>
衛(wèi)雨西看了眼掛鐘,“喲,這都快九點半了,你們是不是該坐的士過去辦理值機啦?”
“嘉妹說要把東珠文旅局蓋章的推薦函交給我,說有了這個去北城那邊容易批地。我還在等她呢?!?/p>
張明霞看了眼腕表,有些急,從這邊坐的士到機場還要四十八分鐘,時間很趕。
衛(wèi)雨西驚訝:“嘉妹還沒過來嗎?”
張明霞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