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許被唐柔一連串的問題砸懵,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媽,沒事兒,別擔(dān)心。”
他繼續(xù)說:“只是回來的路上沒看清路,摔傷了,傷口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理好了。”
“江淮許,”唐柔站定身子,“你覺得媽媽有那么好騙嗎?”
江淮許笑笑,心想果然只有俞秋是笨笨的。
唐柔說:“這個晚宴是你爸爸在國外合作了很多年的投資商辦的,我這邊不好直接離開。不過馬上結(jié)束了,你等會兒把地址發(fā)給我,我先讓孟助理過去,等結(jié)束了我再過去?!?/p>
“嗯。”江淮許知道唐柔的脾氣倔,也沒強求。
唐柔是晚上十一點過來的,她來得比較急,身上的晚禮服還沒換。她長得好看,江淮許的眼睛就是遺傳了她,七八分像,淺褐色的瞳孔,睫毛濃而密,如琉璃般漂亮清冷,性子卻都格外溫和。
看見床上側(cè)身睡著的俞秋,唐柔的神色充滿了擔(dān)憂和心疼。
她不想打擾俞秋休息,看了眼臉上好幾處淤青的江淮許,示意他出去。
一路上相對無言。
直到走到外面,唐柔抬手碰了碰江淮許的臉,“怎么傷成這樣了?”
唐柔的性子偏強勢,即使江淮許不和她說,唐柔最后也會想方法去查,沒必要。
“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點麻煩,和別人起沖突了?!苯丛S說,“下一次不會了?!?/p>
唐柔沒再說話,她的神情復(fù)雜,良久,她落寞道:“不知道是不是媽媽的錯覺,上了高中后你好像變得沒有那么依賴爸爸媽媽了。最開始是拒絕林叔的接送,媽媽能理解你上了高中想要屬于自己的空間,雖然不理解,但我尊重你的選擇?!?/p>
“本來小秋來了后,我想這樣的話,也許你和小秋能一塊兒上下學(xué),有林叔的接送我也要放心點。但是小秋不習(xí)慣,我也能看得出他不想麻煩我們,就假裝不知道?!?/p>
“小秋坐公交,你也坐公交,搞得媽媽都想去試試坐公交是什么感覺了。”唐柔無奈地笑笑,打趣道。
江淮許側(cè)身低頭看唐柔。
他不知道上輩子他在唐柔的生命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應(yīng)該是讓母親操勞擔(dān)心的兒子,他總是在讓唐柔難過和妥協(xié)。
這輩子他想他也許可以讓唐柔不用那么操心,這樣唐柔可以輕松很多,要是命運的軌跡無法更改的話,最起碼以后他們記憶里的他沒那么不懂事。
他想安慰唐柔,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只能把身上的校服脫掉,輕輕披在唐柔的肩上。
唐柔轉(zhuǎn)頭看了眼他,第一次問了困擾了她很久的問題,“媽媽知道你去看心理醫(yī)生了,我知道這是你的隱私,不應(yīng)該摻和??赡艿冗^幾年,你會自己和我還有你爸爸說?!?/p>
“只是媽媽的兒子生病了,媽媽還得假裝不清楚,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前幾年我去找了你的主治醫(yī)生,不過她是個很好的醫(yī)生,她幫你保護著你的隱私呢,只是告訴我你和她說自己忘記了很多東西?!?/p>
“媽媽不知道你忘記了什么,”唐柔勉強笑了笑,“但有時候我會想,我們家江淮許是不是忘記怎么撒嬌了啊,怎么突然那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