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一直在觀察她,順勢掏錢買了兩只紙燈籠,一只繪著花鳥,一只是獅虎:“你要哪個?”
“獅虎的?!彼舆^一看,紙面上的獅虎栩栩如生,“只可惜,這里用不上?!?/p>
祁瑾牽起她的手往前走:“能用得上,解決了這個事情后就可以用得上了?!?/p>
岑夙的手一僵,下意識要甩脫:“你干嘛?”
“我安慰你啊,你看起來很緊張?!?/p>
岑夙甩開了他的手:“哪里緊張了?”
祁瑾并不惱,慢悠悠地跟上來,半點不遮掩笑意:“糖葫蘆、紙燈籠,你平時可不會要這些。你怕今晚失手,所以在給自己找事做?!?/p>
岑夙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若今晚失敗,那惡鬼必會徹底吞掉林祈安父親的魂魄。到時候,什么都救不回來了?!?/p>
祁瑾看著她,眼神罕見地正經(jīng):“所以你才更該放松。你若太緊繃,反倒容易出錯?!?/p>
岑夙轉(zhuǎn)開視線,盯著手里的紙燈籠,語氣淡淡:“你就不怕?”
祁瑾笑了笑,低聲道:“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覺得沒什么好怕的。”
指尖不自覺收緊了燈籠的竹柄,岑夙抿了抿唇,半晌才冷聲道:“你很油嘴滑舌?!?/p>
燈火映著她側(cè)影,眉眼冷淡,卻因為緊繃而顯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疲倦。
他忽然伸手,替她把額前的一縷碎發(fā)撥到耳后,聲音低沉:“岑夙,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回客棧睡一會,我借你抱?!?/p>
岑夙瞪著他:“誰要你抱?!?/p>
“不要抱?”他突然俯身,很快速地親親她的嘴角,“那這樣呢?”
“你瘋了,這大街上!”岑夙捂住嘴角壓低聲音,又羞又惱,氣得手里那只紙燈籠都差點捏皺。雖然行人不多,但這光天化日之下!
他笑道:“我就知道這個時候,你會先計較這是在外面,而不是我親你。”
說完,他不再逗她,免得真把人惹毛了,提著那只喜鵲登梅的紙燈籠,先一步優(yōu)哉游哉地往前走去。
祁瑾走在前面,步子閑散,等她追上來。
岑夙一時間被噎住,愣在原地,氣得臉頰緋紅,偏偏反駁不了他,只能對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深吸幾口氣,才快步跟上,與他并肩而行時,冷聲道:“祁瑾,我真想把你捉了?!?/p>
祁瑾聞言失笑,慢悠悠轉(zhuǎn)過身來,眼神卻帶著點她沒見過的狡黠:“捉我做什么?捉回去養(yǎng)著么?”
岑夙正要回話,他卻忽然湊近,低聲在她耳邊道:“若真被你捉住,我倒是心甘情愿?!?/p>
她一怔,心臟砰砰直跳,下意識握緊了手里的紙燈籠。
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和強裝鎮(zhèn)定的眼神,聲音帶著一絲喟嘆:“岑夙,你這副樣子,比拔劍時還要好看?!?/p>
冬日的陽光在積雪的檐角反射出刺目的白光,熱氣從剛出籠的包子蒸籠里騰起,裹著面香與肉香。岑夙極少停留在如此嘈雜擁擠的人群中,可這回卻被迫隨著祁瑾的腳步,擠進這充滿煙火氣的熱鬧里。他興致盎然,左看看、右瞧瞧,像個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
攤販吆喝:“桂花糖糕,熱乎的桂花糖糕——”
“絹花,簪頭好看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