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夙放下湯匙,冷淡道:“尋常?!笨煽曜訁s沒有停,幾口就將半碗面下肚。
祁瑾輕聲笑了笑,也不拆穿她,只轉(zhuǎn)身又要了一碗,自己慢悠悠地吃起來。
熱湯入腹,面條爽滑,他舀了一勺湯送入口中,眉心微微一蹙,輕聲道:“許久沒吃這些了?!?/p>
岑夙抬眼看他:“你還要吃這些?”
“我是可以不用進(jìn)食,”祁瑾放下筷子,從攤主那要了醋罐,往碗里點(diǎn)了幾滴醋,酸香立刻溢開,“但又不是不能進(jìn)食?!?/p>
岑夙微微側(cè)目,看著那幾滴醋化進(jìn)湯里,淡聲道:“講究。”
祁瑾說得十分理所當(dāng)然:“若要吃,自然要吃得好?!?/p>
攤主在一旁聽見,笑瞇瞇插話:“這位客官懂行?。≡圻@湯餅里點(diǎn)些陳醋最是開胃,常來吃的都要這么調(diào)?!?/p>
岑夙沒搭話,偏生那股酸香混著湯底的清鮮,香味直往她鼻子里鉆:“你的,給我嘗嘗。”
祁瑾把碗推到她面前。
岑夙不客氣地夾了一筷子面條入口,湯底因醋而酸香撲鼻,滋味比她那碗更添一層爽利:“……你幫我的也加點(diǎn)。”
祁瑾失笑,把醋罐拿過來,替她碗里點(diǎn)了幾滴。
岑夙抿著勺子,沒吭聲,眼睫低垂,裝作專心喝湯。酸香裹著熱氣撲鼻,她吃得更快了些。
祁瑾看著她安靜吃飯的模樣,忽然覺得這場(chǎng)景有點(diǎn)新鮮。哪怕是生前,誰(shuí)敢要他的吃食?
吃完,祁瑾在桌上放下銀錢。
攤主在一旁收拾碗盞,見兩人都吃得干凈,笑瞇瞇道:“二位走好!
前頭一排衣鋪,他們隨便走進(jìn)一家店。衣鋪里彩綢成排,燈下明艷生輝。朱紅的柜子上掛著襦裙、比甲,顏色各異,香囊、絲帶堆在案幾上。
岑夙一開始只是冷眼掃過,不知怎的,落在了一襲淺粉襦裙上。紗羅輕軟,裙擺繡著細(xì)細(xì)的折枝海棠,明媚卻不俗。
她下意識(shí)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鵝黃色襦裙。那是祁瑾給她準(zhǔn)備的,料子做工都不錯(cuò),顏色她也挺喜歡的。
祁瑾正好也看見她的目光,笑意淺淺:“喜歡嗎?”
岑夙收回眼神,聲音冷淡:“不喜歡?!?/p>
“嗯?”祁瑾取下那件淺粉色的裙子,舉到她身前,“可是挺襯你的?!?/p>
岑夙看著那件被他舉在身前的襦裙,莫名有些心癢癢。
紗羅在燈下泛著柔光,顏色淺淡,她素來穿的是方便夜里行動(dòng)的深色勁裝,幾乎沒想過自己能和這樣輕柔的顏色有什么關(guān)系:“隨便你?!?/p>
祁瑾把那件裙子交到掌柜手里:“這件,再搭一件外披?!?/p>
岑夙沒再開口,神色淡淡,只是把目光移到別處,袖下的手指輕輕收緊。
祁瑾好像興致很高,一連挑了十幾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