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已經有了些火藥味。
大姐立即放下筷子,向我走來,牽著我的手親呢道:“詩意你少說幾句,詩情你別跟詩意計較,她就是這個性子?!?/p>
我媽也走向我,我以為我媽要安慰我?guī)拙洌Y果只是不耐煩地說道:“許貴香你回來以后,這個家就雞犬不寧,你到底在鬧什么?”
“我已經說過了,我的戶口我要單獨一個本?!?/p>
我爸將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劉貴香,人也有個度。別耽誤你大姐吃飯!你妹妹年紀小你就不能讓一讓!?回你房間去!”
什么都是大姐什么都是妹妹,童年冷濕的大雨淋到了我的二十四歲。
我終于像是瘋了一樣的咆哮,“為什么她叫詩情她叫詩畫???為什么只有我叫貴香!為什么我要叫貴香!為什么我說我要改名字的時候你們都不帶我去!”我媽聽到這里的時候甚至在笑,好像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笑事情。
名字的羞恥伴隨著我的童年到現在二十四歲我都沒有辦法和解。
許貴香,多么可笑隨意的一個名字。
我眼中早就沒了對家人的溫情,“為什么我和大姐一起被水蒸氣燙傷,只有大姐在醫(yī)院里接受專業(yè)的治療,我要在家里挨著!?”我媽笑不出來了。
“爸到現在為止你們知道我大學學的什么專業(yè),我研究生學的什么專業(yè)么?”
填高考志愿的時候家里最高文憑的爸爸找人花錢給大姐填一個好的??浦驹?,到我的時候就說上哪兒都一樣。
我的咆哮觸怒了家里的父權,我爸過來直接一巴掌甩在了我臉上。
“誰讓你是我生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你要翻天了是不是!”
大姐緊緊的將我抱在懷里,“爸,妹妹只是心情不好,都二十四歲了你打她做什么?”
我爸嫌惡似的吼道:“要滾就滾!養(yǎng)你這么大供你讀了那么多書就這么點用???你要自己一個戶口本你要自己出去討生活,隨便你!”
我爸抓著我的手,就要把我往門外拖,我甩開我爸的手,“不勞駕您,我自己會走?!?/p>
關上門的時候我還能聽到里面父親對我的咒罵聲。
我發(fā)誓我以后不會再為了這可笑的親情痛哭流涕。
這個家在我眼里從來都不是家,是監(jiān)獄。
我唯一慶幸的事情是在做兼職暑假工的時候沒有老老實實的把錢上交給我媽傻乎乎的讓她幫我存著。
這些存款也讓我有了徹底離開家的勇氣。
在酒店的第二天早,我媽就給我打了電話。
“你爸現在氣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是什么脾氣,今晚回來道個歉,你這孩子,哪里有嫌棄自己名字的!”她還是在笑。
她不知道聽到她的笑聲,對我而言就像是回到了自己情緒最敏感的年紀被人拿著貴香這個名字開玩笑的時候。
電話被許詩情接聽了過去,“妹,你別跟爸媽置氣了,爸媽也年紀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爸有哮喘,媽這幾年腰也有問題。你是爸媽親生的,爸媽不疼你疼誰,家人哪里隔夜仇。”
“許女士,沒有什么親生不親生的,他們可是把你當作親生女兒?!蔽覍㈦娫拻鞌?。
許詩情于我而言是讓我覺得我完全不需要降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