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碩一行人在岸邊走了走,不忍打擾這些送別的人們,便就往鎮(zhèn)中走。
柳郊雖不如城中繁華錦繡,比之卻更厚重古樸,這里也有一座遠近聞民的酒樓,叫做忘水樓,臨沁水而建,外形似船。
不若瓊樓那么高聳華美,卻很是開闊大氣。
管碩幾人包了一間寬敞的廂房,小山與大石悶著不習(xí)慣,告假走開了。
管礫也很沉默,許是因為管碩將要回宮的緣故,這幾天他愈發(fā)焦躁,動不動便朝萬嵬發(fā)脾氣,萬嵬倒板著一張臉,不與他多作計較,許是幾天來也習(xí)慣了。
攬月照花更是不敢多說話。
房中一時沉默,管碩便讓小廝請了幾個歌姬來演樂。
彈的曲是不錯,可許是為了應(yīng)景,唱的全是離分惜別之詞,管碩看出管礫有些不耐,便又將歌姬請走了。
管碩雖覺得管礫不對,想斥責他幾句,知道他是因為自己的事情脾氣不好,也找不到什么方法安慰他。
“我想出去走走。
”萬嵬在一旁直愣愣道。
管碩看看他,他最近一直在受管礫的氣,此時又沒什么玩樂的東西,自是憋不住的。
管礫看了看姐姐,他也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他沒什么力氣地擺擺手:“你們?nèi)グ?,我一個人待一會。
”管碩點頭,便領(lǐng)著萬嵬走了,攬月照花也跟了出來,她們在院中與管礫相處也有一個月了,對于這位王妃弟弟,兩人始終避之不及,也說不上為什么,這位公子明明生得一副俊秀樣貌,被他一冷眼一掃,身上的雞皮卻打顫,尤其是他與管碩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千萬不能上前打擾,否則就會像王爺一般,平白受氣。
幾人在街上停停走走,柳郊作為鎏崖城最大的港口縣,街上各形各色的人也多,這里很多小商販帶了各地的稀奇玩意兒鄰街售賣,管碩看出他們中有一些明顯膚色偏灰,發(fā)色鮮艷,應(yīng)當是鮫人。
攬月與照花停駐在一個珊瑚攤前走不動道,管碩見街上時不時有縣府官兵輪次巡走,秩序井然,便讓她們自顧慢慢挑選,自己與萬嵬慢慢往前逛去。
“管姐姐?”管碩往一邊看去,一位少女站在街邊,戴花冠著粉裙,甚是嬌美,她睜著杏眼往這邊望,像一只小兔子。
“阮妹妹?”少女蹦跳著從街那邊跑過來,抓住管碩的手驚喜道:“你怎么在這呀!不是去宮里了嗎!”阮流芳音色清亮活潑,引得好幾人往這里注目。
管碩搖了搖頭,失笑道:“小聲些。
”阮流芳捂住嘴眨眼看了看管碩,又看看管碩身邊的萬嵬,被驚著的樣子。
“你呢,你怎么在這?”管碩問道。
“姐姐怎么不知道,阮家是柳縣最大的富豪,我父親可是柳縣的商會會長。
”阮流芳眨眨眼,朝管碩吹噓道,她一邊說,一邊不斷打眼看萬嵬,對萬嵬很好奇的樣子。
萬嵬卻冷冷的,沒什么表情。
管碩點點頭,柳郊港口魚龍混雜,能在這里做到商會會長,須通官商兩道,結(jié)交四方,一定非常厲害。
“這段時日宮中允準外出省親,我們便出來逛逛。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