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凜皇都古時叫做雁坡,因后來一位皇帝興修工事,將皇城內(nèi)所有的建筑統(tǒng)一改造,必須用黃色磚瓦覆于屋頂,如此當日光照耀下來時,整個城中便燦金一片,甚為華美,改名為鎏崖。
后羈山脈中的積雪融化匯流而下,于山腳匯成一個湖泊叫做目湖,環(huán)繞著整個皇宮,目湖又分支作河流淌于鎏崖城中,使得鎏崖城從高處看來似一片倒置的銀杏葉,皇宮在葉柄一頭,葉柄是通往皇宮的路,葉柄兩旁是目湖,目湖分流出的河水是葉子的脈絡(luò)。
管礫的小院便在東邊的葉角處。
城內(nèi)人多紛雜,馬車到了城內(nèi)便不能行了,管碩讓阿重將馬車寄放在驛站中,與他們同行。
阿重少言寡語,唯一的興趣便在馬身上,不愿離馬太遠,管碩便給他留了些銀兩,讓他自己買些茶水點心自行歇腳。
鎏崖城地勢較高,處地寒冷,此時是最溫暖的時節(jié),也是花開最為燦爛的時節(jié),城中人褪去厚重的棉衣,換上輕便舒適的明亮裙衫,戴上鮮花作為頭飾,聚集在一起交友游玩。
城中一片繁華景象。
路邊市集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玩意、吃食,當街的都是雜耍藝技,酒樓中傳來一陣陣詩文歌會之聲,管碩幾人走在城中,只覺得一雙眼睛兩只耳朵都不夠用。
好在萬嵬還算乖覺,雖心中騷動,但也老老實實跟在一旁,倒省了管碩許多。
她將心思多放在弟弟身上,昨夜對談,管碩總覺得還有未說盡之事,卻又不知從何提起。
“管弟?”街邊站著幾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皆著襦衫戴飄巾,插了滿頭的花,正侃侃而談,忽而在人群中瞥見管礫,從一旁招呼道。
管碩一行人皆朝那邊看去,其中一人確認了是管礫,上前來拉住他道:“真的是管弟,自你從學(xué)堂不告而別,便再無相見過,我曾去管宅問你,他們皆說不知,你去哪里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他神情擔(dān)憂,言辭切切。
管礫倒顯得神情淡淡,并不答話,只淺淺點頭:“仲兄。
”并朝后面幾人問禮,那一群少年不如這仲兄這般親密,只站在原地回過禮來。
仲兄對管礫冷淡的態(tài)度并不甚在意,反倒很是欣喜,拉著管礫不放手:“難得今日碰上,正巧方兄要請我們?nèi)キ倶?,你一起來吧!”他超后面指了指一位年紀稍大的儒生,那位儒生大方笑了笑,朝管礫點頭。
管礫將手從仲兄手里抽出來,這位仲兄才發(fā)現(xiàn)管礫并不孤身一人,身邊還有管碩一行人,他方覺得剛才自己有些魯莽,低頭朝管碩等人行禮。
“這是我胞姊。
”管礫淡淡介紹。
管碩朝仲兄回禮。
“哦,”仲兄抬眼看管碩生得異常美貌朝自己微笑,又慌忙低頭,漲紅了臉,有些結(jié)巴起來。
雙手抱拳道:“小,小生仲采,曾與管弟是同窗。
”太祖母在世時,管礫確在學(xué)堂受教,自祖母過世后,管家人時不時上門侵擾,管礫便輟學(xué)在家與管碩待在一起了。
管碩朝他福了福身。
“那,”仲采小心翼翼看了看管碩,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同窗,方才他邀請的話已說出口,此刻收回有些不太禮貌,可做東的又不是自己,擅自加了這幾個人頭,要知道他們都是外地來求學(xué)的書生,囊中錢財只能勉強求個溫飽,瓊樓的花銷可不便宜,仲采硬了硬頭皮,拉住管礫道:“那便都一道來,我來做東!”管礫再一次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冷冷道:“不必。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