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第3頁）

宮人跑到皇帝席前伏身道：“陛下恕罪，臣下不才，思來想去始終無甚新意，又覺此次任務重大，故而斗膽，勞煩了戚夫人共商此議。

”皇帝聽完，揮手讓他起身：“也罷，從前你做慣了戚夫人副手，資歷尚淺，問問也在情理之中。

”宮人低頭行禮，又退到一旁。

皇宮每年會在鎏崖城發(fā)榜擢選進宮的侍婢與侍從，叫做普選，戚夫人出身平民，由普選入宮，從最低等的侍花女做起，因其言語緘默，行事穩(wěn)重，被從前的太子府看中，做了前太子宮中侍女，后又在宮內(nèi)選拔中被藥膳宮的老宮主看中，輾轉(zhuǎn)到藥膳宮學習烹飪，后步步高升，執(zhí)掌了藥膳宮。

這是荊姑姑告訴管碩的。

關于戚夫人如何懷了皇帝的子嗣，其中細節(jié)不得而知，而宮中對戚夫人的存在如此避忌，不止因為她不明不白誕下了龍裔，更是因為她從前在廢太子府做過事，皇帝對廢皇后與太子一事向來忌諱，宮人們從來不敢提起。

皇帝抬手點了點戚夫人道：“倒是辛苦你了。

”戚夫人始終低著頭：“妾還能做力所能及之事，尚感幸慰。

”皇帝不語。

皇后在一旁笑道：“戚夫人真是過謙了。

”戚夫人沒有應聲。

“不知后續(xù)的菜色如何呢，皇兒很是好奇，請父皇快些命人呈上來吧。

”萬潯與皇后對了眼色，掐著聲音催促道。

皇帝臉色稍緩，抬了抬手。

藥膳宮宮人朝門口點頭，等在殿門外的侍婢們便魚貫而入開始布菜，佛跳墻、珍寶鴨、燴魚丸、水晶淆肉、八令鮮，一碗冷淘面，配以甘草露、荔枝酒、紫蘇水和棗花蜜百合湯。

往常都是一道一道上，今日卻一起都上了，且式樣偏少了些，不夠規(guī)制，管碩看著桌上擺滿的菜色，并沒有動，她默默在桌下按了按萬嵬的手。

他們出來前已說好，萬嵬需按管碩眼色行事。

管碩希望無論如何在皇帝面前不要出錯。

皇后和萬嶙萬潯也沒有動，皇后面生笑意，朝萬嶙點了點下巴，萬嶙便開口高聲笑道：“父皇，這菜色未免太寒酸了些，戚夫人是怕把我們吃飽了了嗎？”藥膳宮的宮人欲上前回話，皇帝抬手制止了。

“千凜自大戰(zhàn)過后，百廢待興。

近些年才稍緩過神來，其中人力物力，損耗不少。

現(xiàn)今算得上是國泰民安，也實屬慶幸。

我雖皇族，也當躬行節(jié)儉，不可貪于享樂，過分奢靡。

”萬嶙告罪：“兒臣謹記。

”皇帝抬眼看過去：“年中已過，暑熱將至，我國算得上物產(chǎn)豐饒，卻地大廣袤，據(jù)演天鑒推算，今年入伏后西北即將面臨旱災，東南或有洪澇，你如今在度支戶任職，可知若有旱災，米糧將如何輸送，若有洪澇，該如何撥付賑災款項，緩災民失家之痛??？”皇帝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