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睜眼,眼底滿是警惕,手下意識摸向腰間的劍,“你是誰?”
“背尸的?!?/p>
我實(shí)話實(shí)說,解下身上唯一還算完整的破棉襖,往他流血的肩上按。
他大概是疼極了,額角滲出冷汗,卻只是悶哼了一聲:“多謝?!?/p>
他盯著我手上的凍瘡,突然問:“你不怕嗎?”
“怕什么?”
我把嚼碎的草藥敷在他傷口上,用布條纏緊。
“怕死人?還是怕你活不成?”
他被我問得一怔,隨即低低笑了一聲,“你不怕我是敵軍?”
“敵軍穿不起這樣的鎧甲?!?/p>
我指了指他甲胄上暗繡的龍紋。
“你是大人物吧?等你好了,能不能賞我兩個銅板?我娘還等著錢治病呢?!?/p>
那時我還不知道他是誰,只當(dāng)他是個落難的軍官。
我把懷里揣了三天的硬窩頭分給他一半,自己啃著凍成冰碴的餅子。他看著我凍裂的手指,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塞進(jìn)我手里:“這個能換錢,先拿著。”
玉佩暖融融的,刻著精致的云紋。
我連忙塞回去:“不行,這太貴重了。”
“等你安全了,再給我銅板就好。”
他沒再堅(jiān)持,只是看著我把他拖進(jìn)更隱蔽的山洞,又撿來枯枝生火。
“我叫趙珩?!?/p>
第二天,大批的人馬找到山洞,我縮在角落,看著那些侍衛(wèi)忙前忙后地為趙珩檢查傷勢、整理衣物,聽他們恭恭敬敬喊他殿下。
我才知道他是當(dāng)朝太子。
臨走時,趙珩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等我回京,我娶你好不好?”
那句話像落在雪地的火星,猝不及防地在我心里炸開暖意,又燙得我慌忙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