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株大香樟旁邊的停車位空著,沈勇方就把車子停了。兩人都對這個市政府不熟悉,下車之后,沈勇方負責(zé)問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棟比較偏的樓,在一樓看到了指示牌,標(biāo)識著市機關(guān)工委在二樓。
看來,很快就能找到丁架大伯的工作單位了。沈勇方略帶猶豫:“陸委員,真的去找丁架的大伯?”陸軒朝樓梯上走去:“都到這兒了,難道還臨陣脫逃?。俊鄙蛴路竭€是有些擔(dān)憂:“但到時候,要是人家護短,不認為自己的侄子有問題,反而批評你怎么辦?”陸軒說:“天下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丁架拿著事業(yè)單位的工資和獎金,卻什么活兒都不干。這不等于是‘吃空餉’嘛!我覺得,丁架的大伯,大概率是不了解這個情況。要是知道了,說不定能好好教訓(xùn)一下自己的侄子!”
沈勇方微微點頭:“但愿能這樣?!?/p>
兩人上了二樓,找到了門框上釘著“辦公室”字樣的房間,在門上敲了敲。里面,面對面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工作人員,女的年長大約四十,男的年輕大約三十不到。女的瞅了一眼他們,語氣不耐地問道:“你們有什么事?”男的轉(zhuǎn)頭去看電腦,不再管他們。
陸軒就問:“這里是市機關(guān)工委辦公室嗎?”女的在位置上微微側(cè)了側(cè)身,也不站起來,就那樣看著他們,表情卻更加不耐煩了:“你們是哪里的?到底有什么事?”陸軒直接走了進去,說:“我們是橋碼鎮(zhèn)政府的,我是宣傳委員,姓陸;這位是宣傳干事,姓沈。我們想要見一見丁進高書記?!?/p>
“你們從橋碼鎮(zhèn)來的?想見丁書記?”這個女的終于從位置上站起來,但是態(tài)度沒有明顯好轉(zhuǎn),“你們和丁書記預(yù)約好啦?”
“抱歉。”陸軒如實道,“倒是沒有預(yù)約?!迸挠钟脩岩傻难凵翊蛄筷戃帲骸澳敲茨銈円姸洠惺裁词??”陸軒道:“主要是我們鎮(zhèn)上有一名事業(yè)干部,叫丁架,是丁書記的侄子。我們找丁書記,是關(guān)于丁架的事。不知道主任能否幫助通報一下,我們也不會打擾丁書記太久,二三十分鐘應(yīng)該就可以了?!?/p>
“丁書記不在?!迸藬嗳坏卣f,“你們和丁書記約好時間再過來吧?!标戃帪殡y地道:“我們沒有丁書記的電話。既然丁書記不在,不知道能否把他的電話給我們一個,我們自己預(yù)約時間?”
女人疑惑地道:“你不是說,丁書記的侄子在你們鎮(zhèn)上嗎?那你向他要一個電話,不是很簡單?”陸軒說:“丁書記的侄子不會給我們電話?!迸宋艘豢跉?,道:“那我更不能把丁書記電話給你了。”陸軒道:“可這是工作上的事,也很重要。你要是不能給我電話,能否幫助給丁書記打個電話,我和他通個話也行。讓領(lǐng)導(dǎo)來決定,是不是見我?”
“這肯定不行。”女人說,“丁書記說了,今天他外出是有重要事情的,我們不能隨便打擾他?!标戃幍溃骸熬痛蛞粋€電話,我說幾分鐘都不行嗎?”女人說:“不行就是不行。領(lǐng)導(dǎo)特意交代過的。我這會兒打過去,肯定會被狠批?!?/p>
陸軒也不知道這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不由朝她對面的年輕男同志看去,然而那年輕人,只顧盯著屏幕,對陸軒和那女人的話,仿佛充耳不聞。陸軒心道,這個年輕男子,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怎么就好像對什么事都漠不關(guān)心了呢?難道在上級部門的人,都是這個樣子?
陸軒看這個女人不愿意給丁進高打電話,也沒有辦法強迫她。就只好說:“那好吧,打擾了,我們走了?!?/p>
女人也懶得回應(yīng)陸軒,又坐回了自己椅子里去。
陸軒和沈勇方往外走,剛出門口,就聽到里面的女人抱怨道:“都是莫名其妙的人,一進來就要見丁書記!”
沈勇方聽在耳中,心里不平,也就大聲道:“這種機關(guān),衙門作風(fēng)這么重。真應(yīng)該有人來管管他們!”陸軒也道:“沒錯??傆幸惶鞎徽D的!”
在辦公室內(nèi),女人和年輕男人聽到了,兩人對看一眼,心想,這兩人還敢說他們!但是,他們也不好出來爭吵,畢竟陸軒和沈勇方也沒有指名道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