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看看許帆、周梓,心道,這兩人一起過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沈勇方將熱水壺暫放地上,從兜里掏出香煙,遞給副鎮(zhèn)長許帆:“許鎮(zhèn)長,抽煙?!痹S帆朝沈勇方打量了一眼,才接過香煙,笑著說:“勇方還幫助陸鎮(zhèn)長泡水呀?”沈勇方理所當然地說:“陸委員太忙了!”又給陸軒遞煙。
周梓說:“可是,我當時也很忙,沈勇方同志在我辦公室的時候,怎么沒有給我泡水呀?”沈勇方回過身來看著她,說:“這不,主要您不是鎮(zhèn)領(lǐng)導嘛!”這話,看似玩笑,卻刺得周梓回答不上來,等于是她自己討了個沒趣。
沈勇方又說了一句“你們聊,我先去泡水”,然后提起水壺出去了。
陸軒就說:“許鎮(zhèn)長、周主任,你們坐,找我有事吧?”
許帆給自己點上香煙,又把火伸到了陸軒這里。陸軒說了一聲“謝謝”,借著許帆的火,也點上了香煙。許帆才說:“陸委員,有個事,和你商量一下。你看行不行?”“哦?”陸軒笑看著許帆道,“許鎮(zhèn)長,你盡管說?!?/p>
這個時候,組織委員干嘉棟剛從外面回來,正在樓梯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許帆道:“你看,周梓主任,她這個計生辦本來就是我管的??僧敃r鎮(zhèn)上分拆遷小組的時候,卻把周梓分到了你這里,而沒有分到我這個組里。”陸軒點點頭說:“沒錯,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么這么分!”許帆道:“主要是干委員,他新來的,對情況不熟悉,分組的時候,也有些隨意了?!?/p>
許帆這么說,本以為只是在陸軒這里說說,干嘉棟也不會聽到。沒想到,事有湊巧,干嘉棟從外面回來,正好經(jīng)過陸軒門口,將這句話清楚地聽到了耳朵里。他轉(zhuǎn)頭朝陸軒辦公室里的許帆看過來,許帆似乎也感覺到了那種目光的熱度,轉(zhuǎn)過頭,正好與干嘉棟的目光碰上。
許帆心頭暗叫“倒霉”,剛剛說了一句干嘉棟不中聽的話,怎么就被他給聽到了。他忙要解釋:“干委員……”然而,干嘉棟已經(jīng)收回目光,往自己辦公室去了。
許帆心想,這次有點糟糕,是不是把干嘉棟給得罪了?周梓也有點惱,對許帆說:“許鎮(zhèn)長,你不應(yīng)該這么說呀,禍從口出你懂不懂?!”許帆無奈搖搖頭說:“我們是鄉(xiāng)鎮(zhèn)的粗人嘛,說話有時候就是隨意了點。我也知道自己這個弱點!”
陸軒笑著對許帆說:“許鎮(zhèn)長,你要不要去干委員那里,向他道個歉?”許帆搖頭道:“還是先把這里的問題解決了吧!”
陸軒點頭,問道:“許鎮(zhèn)長,你有什么問題,就直說吧!”許帆說:“那我就開門見山了。就是順著剛才的話題,你看能否讓周梓調(diào)入我們組里?”陸軒朝周梓看去:“周主任,你也是這個意思?”周梓點頭說:“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這樣,一來工作上更加方便嘛,二來現(xiàn)在你帶的這個組,拆遷工作還沒開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開始。”
陸軒道:“我們組也快了,以后我們組應(yīng)該是能拿到拆遷比賽一等獎的?!边@話一出,周梓笑了,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這個可能性,怎么說呢,我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因為你說過,丁架要是不回來,你帶的拆遷組就不會啟動拆遷工作。丁架這個人,什么時候能回來?可能永遠不會到組里來工作吧!”
許帆也道:“是啊,丁架,我們都知道,有他那個在市級部門當主要領(lǐng)導的大伯在,他有恃無恐,肯定不會來好好上班的。陸委員,我也聽周梓說了你們組的情況,說真的,丁架你們就不要管了,更不能指望他回來。其他人開始干吧,大家心里有點不平衡,那就不平衡吧,鎮(zhèn)國土所不就這么過來的嗎?不然,你們是真的要完不成任務(wù)了!”
陸軒道:“許鎮(zhèn)長,不瞞你說,丁架今天真的會來我們組里開始正常上班了?!痹S帆和周梓相互看了一眼,都認為陸軒這是死鴨子嘴硬!丁架會聽他的?絕對不可能!
就在這個時候,沈勇方從外頭進來,提著熱水壺道:“陸委員,丁架來了?!痹S帆和周梓比陸軒反應(yīng)都大,兩人一起朝門口看去。然而,并沒有看到丁架的身影,周梓就沖沈勇方說:“勇方,你現(xiàn)在不僅會替領(lǐng)導泡水,還很會替領(lǐng)導所思所想??!”
周梓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從窗外走過,然后出現(xiàn)在了門洞里。這個人,臉有點尖,精神也有些不振,不是丁架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