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電梯下墜之勢頓減,燈也亮了。一個奇怪的場景,出現在了電梯里。卿飛虹因為驚恐,猶如樹獺一般掛在陸軒的身上,裙子褪到膝蓋以上,綠色的女士提包掉在地上。陸軒也是出于好意,或許也是面對危險的本能反應,非但沒有推開她,為了避免她摔倒,還用雙手圈住了她。
如今,電梯正常,燈光亮起,卿飛虹從驚恐中恢復了理智,腰部下感受到從陸軒身上傳來的熱量,一下子羞愧不已,趕緊從陸軒身上下來:“不好意思,失禮了?!?/p>
陸軒身上一輕,也感覺到剛才的一幕太突然,也太尷尬,奇怪的是剛才抱著她這么一個高挑的女人,竟然不覺得重。陸軒也不想讓她尷尬,就說:“沒什么,狗急還跳墻呢,人遇上危險有些出人意料的應激反應,也正常?!?/p>
卿飛虹心里一滯,什么“狗急跳墻”?他把自己比成“狗”嗎?心里不由地有些不悅。這個時候,陸軒已經幫她將地上的包撿了起來:“您的包?!?/p>
卿飛虹心里那一點不悅消散了,問道:“對了,你剛才說,你的談話和我的不一樣?那你來談什么話?”
陸軒回答:“這個,主要是……”
陸軒正要向卿飛虹解釋,但是,電梯到了一樓,門開了。一位中年女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卿飛虹,聲音中帶著驚喜:“哎,飛虹?聽說你提拔了,來,到我辦公室坐一下,你還沒吃晚飯吧?“還沒有。剛才這個電梯突然出故障了,太嚇人了?!薄鞍パ?,這部電梯間歇性會抽風,不過不要緊。我也是忙到現在,等會一起吃晚飯去,給你慶祝一下。”
當然,中年女子沒有邀請陸軒。
卿飛虹笑道:“好啊,吳主任!”卿飛虹朝陸軒看了一眼,說了一句“再見”。卿飛虹沒出電梯,而是和那位“吳主任”一同,又乘坐這部可能還會“抽風”的電梯上樓去了。
陸軒本想對這位新黨委書記說說自己在鎮(zhèn)上所受的委屈,還有宣傳委員利用職權打壓自己的行為,這么一來卻沒機會了!幸好自己和卿飛虹算是有了一面之緣,剛才還抱了她……不,是保護了她。所以,等卿飛虹上任后,自己還是可以找她。
只是不知道,卿飛虹什么時候到鎮(zhèn)上就職?陸軒的心里不免期待。到了區(qū)政府的圍墻外,陸軒剛跨上摩托,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顯示屏上閃動著“邵倩”的名字。邵倩是陸軒的女友,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階段。
陸軒心頭一緊,邵倩該不會知道自己的年度考核可能“不稱職”的事吧?要是問起來怎么辦?紙包不住火,到時候還是說實話,有事情兩個人一起面對更好。所以,陸軒也不想隱瞞邵倩。
這么想著陸軒也就坦然許多,接通了電話:“邵倩,吃過晚飯了嗎?”“吃了,你今天怎么沒給我電話呀?!鄙圪坏?,“我一直在等你給我回音呢?!?/p>
經邵倩這一提醒,陸軒才想起來,邵倩今天讓陸軒給她一個回音,什么時候能給她家五萬的訂婚禮金。
在臨江市有不成文的民俗,訂婚的時候,要給女方一定的禮金,具體數額看男方的實力。邵倩的母親,給陸軒提出的要求是,訂婚禮金5萬,否則不用見面了。
陸軒是農村家庭出身,單親,父親務農,供陸軒讀書已經花費了父親的全部積蓄還欠了一筆債。陸軒才剛將家里的債還清不久,剩下幾萬,沒想到去年報刊款丟失,他自掏腰包賠了2。5萬,只剩了2萬。要靠今年的兩萬年終獎,再和朋友借一點,才能湊足這5萬的訂婚禮金。
現在已到年底,就看什么時候發(fā)年終獎了。所以,本來陸軒想去財務那里問問發(fā)錢的時間,到時候也就可以確定和邵倩母親見面的時間??山裉炫錾峡己瞬环Q職的事情,將一切都打亂了,陸軒也沒顧上去問財務。
話說,問了也白問,目前最為重要的事情還是要確保自己考核能稱職,否則別說拿不到獎金,飯碗也要丟了!
陸軒就道:“邵倩,不好意思,今天遇上了突發(fā)事情,我得趕緊處理,沒來得及問財務。等我問好了,再告訴你?!鄙圪粐@了一口氣:“哎,陸軒你還是得更靠譜一點,別再只顧著村里的那點事了,我們倆訂婚的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呀!你要是再不靠譜,我媽恐怕就不讓我們在一起了!她跟我說,她曾經的一位同事,有個兒子,也在鄉(xiāng)鎮(zhèn)工作,馬上要當團委書記了,她讓我什么時候和對方見見。我自然是拒絕了,但是你的訂婚禮金也得抓緊,否則我怕拗不過我媽。”
陸軒忙道:“我知道了,我會抓緊,相信我能搞定。對了,今天晚上能出來嗎?”
邵倩道:“今天我還有一個學生來學琴,9點半才結束,那個時候我媽就不讓我出門了!”
陸軒本來還想和邵倩聊聊心事,看來今天是沒希望了,只好道:“那好吧,我明天再和你打電話。”邵倩卻說:“還是等你問清楚財務什么時候發(fā)錢,再給我打電話吧!”陸軒愣了下,心里想,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邵倩也變得如此現實了?只是關心錢的問題。
但是再一想,邵倩可能也是被她媽逼的,于是也就不再多想,而是道:“好的,我盡快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