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第3頁）

嬸子藥箱中裝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藥瓶，據(jù)說整個北地，只有嬸子能做出這種效果，西山莊子供不應(yīng)求，嬸子每次給出一瓶都會叮囑：“切記不可過量，不可依賴，是藥三分毒。

”靜安在一旁搭手，那些姑娘看靜安面生，有些大膽地直接上前挑逗，問靜安多大，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甚至有些女生打聽靜安的診費，問能不能幫忙瞧病。

靜安趕緊擺手說自己只會看些普通的小病，沒嬸子那么厲害。

但莊子里的姑娘聽說靜安算半個大夫，又趕忙來套近乎，問下次還能不能來玩。

靜安被一群身嬌體軟，香噴噴的姑娘圍著，腦子已經(jīng)有些飄飄然了，只剩本能還有些理智。

終于熬到嬸子問診完，靜安帶著滿身的小禮物，逃似的離開了西山莊子。

兩人從后門走，迎面遇到辦事回來的春風(fēng)姑姑，三人互相打招呼，春風(fēng)姑姑笑著攬住靜安：“第一次出診怎么樣，莊子不比外面坐堂，但多少是個活路。

你們都是年輕姑娘，彼此能說上話，以后我做主，這個牌子給你，你常來莊子看看，幫這些姑娘瞧著點。

”說著春風(fēng)塞給靜安一個通行木牌，靜安扭頭看了看可黎嬸，嬸子沒說話，眼神示意可以收。

靜安連忙道謝，春風(fēng)姑姑頓時眉開眼笑，找下人送來診費，分了兩袋，小一點的是靜安的。

可黎嬸拿了袋子，道謝后拉著靜安離開，兩人離開庭院，走出了莊子。

可黎嬸將小錢袋子放到靜安手上，靜安捏著布包，里面不多，只有少些銅板，但袋子放到手心的那一刻，靜安心中多了些奇妙的感覺，雖然比不得沈玨大把大把的銀票，但這卻是自己親手掙得的錢。

靜安突然想用它買些什么，卻又舍不得，布包的銅板像是神奇的引線，一圈一圈地繞著靜安。

可黎扭頭看向一旁數(shù)錢的靜安，難得笑了一下：“回家再數(shù)，雖然比不上外面坐堂大夫，但夠你吃好幾頓好的了。

”靜安應(yīng)著好，收到報酬的她有些得意忘形了，主動上前接過可黎嬸的藥箱和包裹，貼著嬸子嘿嘿笑，嬸子也沒冷臉，兩人一前一后往回走。

雖是山路，但莊子人來人往，倒也沒有那么崎嶇不平，靜安蹦蹦跳跳，有一搭沒一搭地找可黎搭話。

突然，可黎嬸嚴肅地問道：“你還想繼續(xù)學(xué)這門手藝嗎？”靜安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今日雖忙碌，但靜安并未無聊，甚至有種探險的期待感，索性肯定地點了點頭。

嬸子搖頭嘆氣，很顯然，她覺得靜安看問題過于表面。

兩人邊向前走，嬸子邊解釋：“干我們這行，每天都和可憐人打交道，莊子里的姑娘是可憐人，村里的農(nóng)夫是可憐人，就連云芝，也是可憐的不能再可憐了。

”“西山就是一個巨大的煙花之地，姑娘成了推銷的工具，沒掛牌的學(xué)徒不僅要受姑姑的打，還要競爭，爭著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掛牌后亦是無底洞，每天被人監(jiān)視，根本逃不掉。

”“她們要求孱弱纖細，因此營養(yǎng)不良，每日疾病纏身，但除了治療勾引男人的病，莊子根本不會理會她們的生死。

”說著可黎看向靜安，“你知道外面怎么稱呼咱們嗎？”靜安搖頭，她并未詳細了解外界的流言蜚語，但能從街坊鄰里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大家對于嬸子，多半是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