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最終停在市中心一處高檔公寓的地下車庫。
是他的家。
客廳里,許清馳從冰箱里拿出冰袋,用毛巾裹好,小心翼翼地替我敷在紅腫的左臉上。
冰涼的觸感讓我輕輕“嘶”了一聲。
他的動作瞬間更輕了。
“對不起,”他低聲說,“是我沒處理好,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垂下眼睫,聲音輕得像羽毛:“不怪你。學姐……她只是太在乎你了,看見我和你在一起,會吃醋也是人之常情?!?/p>
一個受了委屈的人,在最恰當?shù)臅r候,表現(xiàn)出最大度的體諒。
果然許清馳罕見地沉默了。
他眉頭緊鎖,眼神里是化不開的煩躁。
良久,他才輕聲說了一句,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一晚,許清馳跟我說了很多。
從他第一次在圖書館遇見沐嘉禾,到后來如何費盡心思追求她。
無非就是一個有錢闊少,遇見一個倔強清貧小白花的俗套故事。
他說沐嘉禾如何清高,從不為金錢折腰。
又說她如何堅強,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里活得多么辛苦。
他的語氣里,滿是憐惜和欣賞。
【嗚嗚嗚,嘉禾真的太苦了,好心疼她?!?/p>
【許清馳快醒醒吧,嘉禾才是最愛你的!】
彈幕又是一片心疼沐嘉禾的聲音。
我靠在沙發(fā)上,安靜地聽著,像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直到一條不一樣的彈幕飄過。
【可是……遲穎也很可憐啊,她是在孤兒院長大的,不比沐嘉禾容易?!?/p>
這條彈幕很快就被其他的攻擊淹沒了。
這些情情愛愛聽得我昏昏欲睡,眼皮越來越沉。
終于,我撐不住,頭一歪,倒在了許清馳的肩膀上。
他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和他驟然放輕的呼吸。過了一會兒,一雙有力的手臂輕輕將我抱起。
動作輕柔,就像是擔心將我驚醒。
許清馳將我抱上了樓,放進一間臥室柔軟的大床上,還不忘拉過被子,仔細地幫我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