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突然蹦chu奇怪的想法,讓秦江雪一xiazi移開視線,耳n紅得厲害。
但其實,他從很久以前就這么覺得。仔細(xì)想想,大約能追溯到初中開學(xué),在校門kou:謝謝你喜歡我
她,自從她還給他那件校服,卷子都是直接遞給他的同桌。
又一次換座位,他清清楚楚的看見,她的視線先往自己這瞥了一眼,接著徑直走向和他距離最遠(yuǎn)的那個座位。
大課間,一群人自動圍成一個圈聊天,他站在她對面,她連一秒鐘都不看他,眼神仿佛掠過了一團空氣。
難道是變丑了?
那段時間,他洗完澡先對著鏡子觀察至少十分鐘,猶疑著拿起姚女士瓶瓶罐罐的護膚品倒在手心里,接著在臉上抹勻。
很香,但著實粘膩,偷用兩次,遂作罷。
剛升初三的那段時間,梁斯翊的狀態(tài)看起來很不好。
他觀察過,她坐的那班公交車每天大約7:16分到學(xué)校門口。
瘦瘦小小一個人,背著個黑色的大書包,頭耷拉著,腳步虛浮,像被霜打蔫了的地瓜苗。
他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想去幫她拿書包,一想家里的車還停在不遠(yuǎn)處,硬生生收回了手。
直到高考完他才知道,那段時間把弟弟從鄉(xiāng)下被接回來,趕不上市里小學(xué)的進度。于是她每晚寫完作業(yè)還多了一項任務(wù)――輔導(dǎo)弟弟功課。
弟弟不聽話,能十二點寫完作業(yè)睡覺都算燒高香。
中考前最后一次分班考試結(jié)束,她發(fā)揮失常,成了唯一一個從一班去了二班的學(xué)生。
漸漸地,午休她不再回家。
他站在走廊,那次是第一次,他聽見很輕的抽泣聲從二班傳出來。
從他第一次走進初三二班的教室,到高考完,他們一起從市二中的十四考場走出來。
這四年,他記不清她哭過多少次。
因為學(xué)不懂的知識,因為不斷掉落的成績,因為無數(shù)個自我懷疑的瞬間,因為困頓沒有出路的家庭。
明明是很脆弱的一個小女孩,卻又從未真正倒下。
期末沒考好,大年三十,一家人圍在炕上看香晚,她用棉花襄住耳朵在廚房的桌子上刷題。
開學(xué)前一晚,她給他發(fā)了張照片。
是她這一個寒假做的題,摞起來比她整個人還高。接著,開學(xué)后的第一次考試她考了年級第一,他是第三。
也是那次考試后,他回家,家里靜得嚇人,從玄關(guān)到客廳,燈全黑著。
父母隱約能看見個輪廓,他們坐在餐桌旁的一側(cè),他放下書包,坐在另一側(c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