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不假思索,當(dāng)即回道:“已有十七日,想來這兩日文書也該到中書了?!?/p>
秦信握了握雙手,臉上露出一抹狠厲的神情:“一旦文書到了中書,顧正臣的官途也就到此為止。無論他與皇帝有何關(guān)系,都將不得不離開官場?;实鄄豢赡芷灰粋€濫刑之人!只需要再等個二十日左右,這姓顧的,也該離開了!”
吳康看著秦信,眉宇間有些隱憂:“顧知府怪異行為的背后,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擔(dān)心在朝廷文書還沒下達之前,他很可能會垂死掙扎……”
秦信走出門,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不以為然:“沒有知府印信,他再多作怪也無濟于事。泉州府的事,我——我們說了算?!?/p>
吳康認真地提醒道:“稅課司周農(nóng)還在地牢之中,將他送進去的,正是沒有知府印信的顧正臣!沒有印信僅僅只是意味著顧正臣沒有權(quán)調(diào)動府衙中人,無法處理府衙內(nèi)文書,并不意味著他沒有手段對我們出手!若他掌握了諸多證據(jù)返回金陵,我們豈不是……”
秦信側(cè)身看向吳康,感覺他所言并不是沒有道理,便點了點頭:“讓府衙里的人將顧正臣盯緊,我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吳康凝重地點頭。
只要顧正臣離開知府宅,他的動作很容易探知。可若是他留在知府宅里面,那就沒轍了。有蕭成、張培看著,沒有外人能輕易進得去知府宅。
午時剛過,秦信、吳康正在二堂閑話,衙役催萬走了過來,低聲道:“顧知府離開了府衙,走的正門?!?/p>
秦信皺眉:“竟走了正門,可知他要去哪里?”
催萬搖頭:“林豪帶人跟著。”
秦信揮手,讓催萬退下,剛和吳康揣測了幾句,衙役于秋便匆匆跑來通報:“顧知府出了晉江城東門?!?/p>
吳康眉頭緊鎖:“東門之外有什么可去之地?”
秦信冷哼了聲:“想來又是買一些雞蛋,不需管他。倒是泉州衛(wèi)那里需要關(guān)注一二,聽說新來的指揮同知黃森屏是個厲害人物,周淵被外放在惠安附近六日欲回營而不得,昨日黃昏才帶人返回衛(wèi)營的吧?”
吳康端起茶碗,感嘆道:“泉州的事還是一樁接一樁,耗費了大氣力,借高參政之手才將顧正臣打壓下去,結(jié)果按下葫蘆浮起瓢,泉州衛(wèi)里面又出了變化,那周淵不會招架不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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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怪異的知府
秦信想了想,搖了搖頭:“不會,周淵經(jīng)營泉州衛(wèi)日久,多少將官與軍士都是他的人。何況黃森屏沒必要與周淵死磕,兩人并無利益上的沖突?!?/p>
吳康喝了口茶,咀嚼著入口的茶葉:“那就坐觀其變吧?!?/p>
“不,不好了。”
林豪跑了回來,神色有些慌張。
“發(fā)生了何事?”
秦信急切地問。
林豪上氣不接下氣:“顧,顧知府去了——泉州衛(wèi)營!”
秦信、吳康對視了一眼,對這個結(jié)果始料不及。不扯幾文錢的蛋,改去衛(wèi)營了?
吳康瞇著眼看向秦信,問道:“他一個知府,去衛(wèi)營干嘛?難道他不知道,文官根本無權(quán)過問地方衛(wèi)營之事?”
秦信一頭霧水,看向林豪:“他進去了?”
林豪重重點頭:“進去了,我們無法進入,跟丟了?!?/p>
秦信并沒有責(zé)怪林豪,衙役可不敢擅闖衛(wèi)營,這次跟丟純屬正常,于是下令:“你帶人去泉州衛(wèi)營外候著,差人與巡哨軍士傳話,讓周淵遞出消息來。”
林豪領(lǐng)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