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看向張培,張培驅(qū)馬向前,沖著戰(zhàn)船便喊道:“可是儲指揮同知的船?”
儲興打了個激靈,走至船舷,看向岸邊,喊道:“來人是要南下還是北上?”
張培答道:“北來南往?!?/p>
儲興高興起來,連忙吩咐軍士丟下繩梯,親自下船。
顧正臣翻身下馬,看向趙海樓:“你帶戰(zhàn)馬回句容衛(wèi),督促軍士操練,一旦火器有成,你們很可能會成為參與征沙漠的重要力量,建功立業(yè)的機(jī)會就在年之內(nèi)?!?/p>
趙海樓將一應(yīng)行李取下,接過馬韁繩,鄭重保證:“顧指揮僉事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們練出來。萬望顧指揮僉事保重,兄弟們在這里等著!”
顧正臣含笑,拍了拍趙海樓的肩膀。
趙海樓看了看張培與蕭成,重重點(diǎn)頭,然后翻身上馬,牽著馬匹走了。
儲興、孟萬里等人已下了船。
儲興抱拳上前,笑呵呵地打著招呼:“儲興,奉靖海侯軍令,在此迎候。這位是千戶孟萬里?!?/p>
顧正臣還禮:“因事耽誤了不少時日,讓儲指揮同知與諸位久等了,實(shí)在抱歉?!?/p>
儲興連連搖頭:“哪里的話,即便再久我們也等得。來,還請上船!”
顧正臣伸手:“儲指揮同知請。”
儲興見顧正臣并不狂悖,反而是翩翩有禮,一把拉著顧正臣便向船上走去。
水軍軍士幫著蕭成、張培搬運(yùn)行李,三口箱子,至于兩人背上的包裹,并沒讓人碰。
孟萬里有些莫名,看著和顏悅色的儲興,他的神情似乎是有些諂媚,這家伙很少服人,只有對自己官品高的人才會這么笑,可如此年輕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官。
更詭異的是,儲興從見面到上船,就沒喊過對方的名字,甚至連姓都沒提,對方也沒做自我介紹。
好神秘的人物。
孟萬里不清楚對方是誰,儲興下達(dá)了開船的命令。
軍士開始活動起來,船只緩緩離開了丹徒小港口,順著長江水一路向東,駛?cè)牒谝埂?/p>
夜里燈火,如豆。
顧正臣用過晚飯,進(jìn)入獨(dú)立的艙室之中,似乎可以聽到水流聲,還有軍士的號子聲。
蠟燭被插在鐵匣子之中,只有上面與正面開著,這讓光無法照至兩側(cè)與后面,好在點(diǎn)了兩個蠟燭,能看得清楚。
拿出東南輿圖,顧正臣長長嘆息。
古代出行難,前往福建、兩廣、貴州與川蜀等地更難。
翻山越嶺,兩千里云和月,至少需要一個半月行程,耗不起,實(shí)在是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