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看著褶皺的紙張,眉頭緊鎖,這字跡,應(yīng)該是陳忠的。
“縣尊,看來這陳忠知事情敗露,選擇了自殺。”
楊亮見此,在一旁道。
顧正臣收起紙張,重新夾在書中,將書收至袖子里,看向陳氏:“今日陳忠可有會客?”
陳氏搖頭:“我們在后院,并沒聽到有惹門?!?/p>
顧正臣起身,打開一旁的茶碗看了看,茶水沒怎么喝,早已冷透,從桌案后走出,低頭看向地面,拿出手帕,從地上撿起一枚形似竹葉之物。
“茶葉?”
顧正臣看了看,還有些濕潤,起身檢查一番,對陳氏了句“節(jié)哀”便離開了陳家。
回到知縣宅,顧正臣坐在院子里,看著陳忠遺留的紙張出神。
張培有些不解地問:“老爺,那陳忠是自縊,這一點應(yīng)該無誤,畏罪自殺,沒什么可想的吧?”
顧正臣看了一眼張培,呵呵笑了笑,搖頭:“你只對了一半,那陳忠自縊身亡,這應(yīng)該沒錯。但畏罪自殺,可不盡然?!?/p>
張培滿臉疑惑:“他若不是畏罪自殺,又如何自縊身亡,這不是兩相矛盾?”
顧正臣晃了晃手中的紙張:“自知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謝罪。這確實為陳忠所寫,但也是陳忠在告訴本官,有人在逼他自縊!”
“什么?”
張培震驚不已。
顧正臣看著陳忠所留紙張,緩緩:“張培,試想一個將死之人,一個畏罪自殺之人,書寫下遺書遺言,為何要多次折疊,塞入書中?他既已知罪孽深重,為何不直接將這紙張留在桌案之上,讓人一眼看到,豈不是更能明他死前已有悔過?”
“這……”
張培想著,這個舉動確實可疑。
顧正臣起身,繼續(xù):“將死之人,所留最后之言,定不會遮遮掩掩,藏匿在書中,要知這并非留給陳氏母女的家書,而是留給縣衙,留給本官看的!可以肯定,陳忠多此一舉,不是畫蛇添足,而是意有所指!你還記得那一片茶葉吧?”
“記得。”
張培點頭。
顧正臣面色凝重:“那茶葉與陳忠杯中茶葉一致,但陳忠茶碗中的茶水根本沒動過,不可能有沏過水的茶葉落在地上,除非當時書房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而那個人,則是逼迫陳忠自縋真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