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不敢說話。
顧正臣確實壞了規(guī)矩,朝堂之上,哪個官員敢公然結(jié)交東宮啊,就是胡惟庸胡相,他敢隨意扣押地方奏章,也不敢公然結(jié)交太子!
這是一件極犯忌諱的事,意味著居心不良。
王文卿性情固執(zhí),秉公處事,頗有一身傲骨,拿著顧正臣的文書,就直奔中書省而去。
固執(zhí)不是傻子,任何文書都得關(guān)白中書丞相。
王文卿不敢直接將文書送到朱元璋那里去,那樣的結(jié)果是徹底得罪胡惟庸。
中書省。
早朝之后,胡惟庸與吏部尚書吳琳議事。
吳琳是個老狐貍,任憑胡惟庸如何暗示,就是不上鉤,揣著明白當(dāng)糊涂:“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王副使欺壓灶戶,造成一批鹽徒,危害河運,現(xiàn)已被陛下革職查辦?!?/p>
胡惟庸敲了敲桌子,提醒道:“王副使之罪當(dāng)殺。只是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干系重大,不可長期缺員。吳尚書,松江府通判王庸頗有才干。”
吳琳笑呵呵地點頭:“松江府的王庸啊,他確實有能力。說來也巧,鎮(zhèn)江知府也叫王鏞,此人官聲不錯。”
胡惟庸盯著吳琳這張老臉,向椅子背里一靠,冷冷地說:“吳尚書,我們話不投機啊。”
吳琳起身,拱了拱手:“老了,不善言辭,還請胡相莫怪。”
胡惟庸端起茶碗,猛地吹了一口,沉聲說:“本官聽聞,上了年紀(jì)的人都羨慕陶淵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不知吳尚書羨慕不羨慕?”
吳琳雙眸微動,臉上的笑意收斂,徐徐說道:“心向往之,身不能至,胡相助我?”
胡惟庸品著茶,一言不發(fā)。
吳琳行禮,轉(zhuǎn)身而去。
王文卿剛到中書省,就看到了吳琳一臉不高興地離開,尋人通報。
胡惟庸看著王文卿,微微皺眉。
此人并不聽自己的話,要不然許多文書都不需要遞到中書省就能扣下去。
“胡相,這里有一份文書,還需胡相呈報陛下?!?/p>
王文卿將顧正臣寫給太子的文書遞了上去。
胡惟庸掃了一眼,凝眸問:“一個地方知縣,緣何會給太子遞文書,他難道不知此舉會招來殺身之禍?”
王文卿不解,揣測道:“興許是不適地方,欲求攀附東宮調(diào)入金陵?!?/p>
胡惟庸搖了搖頭:“你還是沒說,他難道不知道此舉會招來殺身之禍,王司令,你認(rèn)為顧正臣是個神志不清、做事魯莽之人?攀附東宮,呵,你太小看他了。”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