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面,挖你墻角
潘歸田、蕭成等人看著相談甚歡的顧正臣與葉升,有些面面相覷,不久之前這兩個人還針鋒相對,這才多久,竟說笑起來?
顧正臣想的是,自己不想一味樹立敵人,畢竟與葉升之間并沒有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他未來還會建功立業(yè)封侯,不得罪為上。
葉升想的是,自己被陳泰、高暉兩只狐貍給坑了,要不是他們用語言激自己,挑撥離間,自己怎么會犯下錯誤,差點落下致命的把柄,顧正臣說燒了文書那一定是燒了,要不然他完全可以直接威脅自己如何如何。
事隱匿不發(fā)不報,等后面需要的時候再捅出來,皇帝知道了也會不高興,世人一看就知是什么貨色,顧正臣是個聰明人,絕不會這樣干。
何況顧正臣是泉州縣男,人家雖然沒啥可以說出來的軍功,但他有爵位,這一點就勝過無數(shù)武將。現(xiàn)在是縣男,他日還可能是伯爵、侯爵,他才二十幾,日后機會有的是,將他當朋友總好過當敵人。
兩個人都彼此顧忌,又都有心友好,那說起話來,自然是越來越投機。
葉升走出教場,看了一眼軍士家眷區(qū),問道:“顧縣男恕葉某直言,重恤軍士是好事,可壞了規(guī)矩便容易招來禍端。其他衛(wèi)所軍士聽聞之后,若也渴望如此,那該如何,這麻煩總需要找出個源頭,到那時——”
顧正臣搖了搖頭,平和地回道:“其他衛(wèi)所怎么想,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葉僉都督,陛下將泉州衛(wèi)交給我,我就這樣治。在我看來,決定最終戰(zhàn)爭勝利的關(guān)鍵是軍士,是擁有鋼鐵意志、不屈不撓、不畏死亡的軍士!”
“重恤是讓他們不畏死亡的一種方法,是告訴他們,哪怕是他們死在戰(zhàn)場之上,他們的家眷依舊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不會受到任何欺辱地活下去!他們的犧牲,換來的是一家的安穩(wěn),一方乃至一國的太平!”
葉升聽得肅然起敬,心中也忍不住羨慕:“當你的兵,當真是令人羨慕啊??蛇@么多錢糧從何處出?”
顧正臣笑道:“自然是府衙?!?/p>
府衙收來的兩稅糧食,其中一部分是給衛(wèi)所軍營的。
葉升不再問了。
像顧正臣這種身兼知府與指揮使的人太少了,他可以決定府衙錢糧去向,還可以決定泉州衛(wèi)錢糧分配。這換成其他指揮使,斷做不成這種事,敢向知府多要點錢糧說不定都會被彈劾……
月空走了過來,在顧正臣耳邊說了兩句。
顧正臣看向葉升身旁的護衛(wèi)潘歸田,笑道:“這是你的護衛(wèi)?”
葉升點了點頭:“沒錯,潘歸田,總想著賺夠錢了回家種地去,不過他可是個猛人,打起仗來從不畏死,幾次沖鋒陷陣,殺敵數(shù)百?!?/p>
“數(shù)百?”
顧正臣皺了皺眉。
武將都喜歡吹噓,比如徐達吹噓自己喝起酒來能喝五壇子,結(jié)果在顧家半壇子都沒喝完。
數(shù)百,顯然是虛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