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方,不可能總是官員不滿任,朝廷不答應(yīng),皇帝也不會答應(yīng)。
這也就意味著,不管顧正臣怎么個做派,短時間內(nèi)都不宜與他硬碰硬,至少需要緩一陣子。而緩一陣子的前提是,顧正臣不抓住自己的破綻,不主動將劍對準自己。
惠安縣是個破綻,因為兒子不成器,讓惠安縣烏煙瘴氣,百姓早已怨聲載道,想要堵住悠悠眾口是不太可能的事。
眼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時間站在自己這一邊,顧正臣到泉州還早,自己可以從容處理。
唐賢看向張九經(jīng):“你認為眼下該怎么做?”
張九經(jīng)正色道:“老爺,這世上就沒錢解決不了的事,只要舍得出錢,就能擺平惠安縣的事。”
“破財免災嗎?”
唐賢皺眉。
張九經(jīng)見唐賢不言語,知道他吝嗇不愿出這筆錢,眼珠一轉(zhuǎn),說道:“老爺,這筆錢不需要咱們自己拿。少爺受了重傷,惠安縣的大戶總需要送點湯藥費吧,一家一戶收上來一些,拿出其中四成分給那些窮酸百姓,堵住他們的嘴,然后將少爺轉(zhuǎn)至泉州府靜養(yǎng),不出一個月,就沒人再會提夜嘯踏街之事?!?/p>
唐賢重重點頭。
(請)
兒子重要,錢也重要
兒子重要,錢也重要。
尋常鄰里受了傷還知道拿點手信去看看,串個門問候問候,何況受傷的是通判的兒子,得好好操辦下,借機弄點錢財也好給兒子養(yǎng)傷不是。
午時剛過,時汝楫便返回縣衙,連忙對唐賢說:“義父,七日內(nèi)入城的外地商人不多,只有三十余,而昨日入城的,只有六人,現(xiàn)已找到四人,只有兩人不見了蹤影,問過城門看守,說并不見這兩人出城,想來是躲在了城內(nèi)?!?/p>
“哦,是何人?”
唐賢打起精神。
時汝楫連忙讓典史黃學拿出名冊,遞了過去:“昨日黃昏時,福小客棧來了兩位商人,這是掌柜給的店簿。”
唐賢翻開店簿,看到了昨日入住之人,不由皺眉:“張三,王五?你確定掌柜看他們的文引,這明顯就是化名!”
商人雖然沒地位,但多數(shù)都是有錢人,多數(shù)情況下都會改個好名字,而不是和窮苦百姓一樣,隨便拉一個數(shù)湊一下便是了,叫重八、九四啥的,實在是沒什么技術(shù)含量,聽名字就知道是窮苦人家。
張三、王五,這丫的怎么可能是商人的名字,這兩個還湊一塊去了,若是三個人入住,豈不是還得寫個李四?
時汝楫擦了擦冷汗:“這個,掌柜說,當時公子即將夜嘯踏街,沒有來得及詳查盤問,只是瞥了一眼其文引,為首的年輕人確實叫張三?!?/p>
“將這兩個給我找出來,挖地三尺也得找出來!”
唐賢不管這兩人到底叫什么,他們?nèi)胱〉氖歉P】蜅?,而那里正好是唐琥昨晚行事的街道,當天晚上,唐琥就被人廢了,現(xiàn)在一大早,他們就不見了影子,若說沒半點古怪,自己不信,至少需要盤問清楚才能讓他們洗脫嫌疑!
四寶齋內(nèi)。
陳素酒量實在是不行,這低度酒喝了還不到一壇子就開始晃悠,說話也有些嘴瓢,顧正臣問什么就說什么,沒半點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