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旭低頭:“我并不知情,何來遮掩?”
顧正臣呵呵笑了笑,看向蕭成。
蕭成沉聲道:“你行兇之前,先潛在房梁之上,憑借身軀短小,借助房內(nèi)光影找準藏身之處。但你忽視了一點,我與顧知府當(dāng)晚并沒有喝下毒藥,他沒幻聽,我沒昏迷,你的整個動作我們都看在眼里,包括你事后離開回到高家大院,告知卜菲、高東旭事情辦成,顧知府入獄?!?/p>
“當(dāng)時我就在你們房門之外,高東旭讓你藏身暫時離開福州府,并讓卜菲銷毀作案工具。這些我都聽得清楚,之后你離開,我一路尾隨你五十余里,最終將你擒獲。想為他們脫罪,可沒那么容易,高家大院里的這些工具,可不只一副吧?”
高東旭駭然不已。
卜馬也難以相信。
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還跟蹤了一路?
顧正臣嘴角微動,蕭成以前是常遇春的親衛(wèi),后來被老朱弄了回去,之后又加入了檢校,后來在泉州府還學(xué)習(xí)過跟蹤與偽裝。
卜馬終究只是個自傲的工具,一次次從未失手過,這讓他忘記了潛在的危險,甚至連撤走的時候都懶得繞幾圈路,回頭看幾眼。
蕭成看向高東旭,肅然道:“我是親軍都尉府的千戶,我的命是陛下的,我所見、所聞,自然也會毫無隱瞞地告知陛下!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水師軍士正在查抄高家大院,所有的證據(jù)都會拿出來?!?/p>
高東旭癱坐下來,如喪考妣。
顧正臣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犀利,他不走尋常之路,不按尋常調(diào)查步驟來。
說抄家就抄家,毫不含糊!
很快,丁顯便帶水師軍士送來了一箱箱東西,包括其他的膠質(zhì)腳印、曼陀羅藥,甚至還在其下人的口供下挖出來八具尸骨,是高東旭、卜菲殺死的下人,另外還有多達四萬兩的銀錢,數(shù)十家店鋪的房契,超過八千畝的田契!
當(dāng)這些東西一一擺上來之后,高東旭已經(jīng)沒活路了,無論如何,一干參政的兒子,是不可能擁有如此多財富的,除非,他的手腳不干凈。
卜壽再疼卜菲,也不可能給她那么多嫁妝。
高暉也完了,不管他有沒有直接參與其中,但他兒子貪了這么多,必然有高暉的名頭在里面。若不是參政的官帽,誰會理睬高東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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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稱:顧十條(二更)
顧正臣將高東旭、卜菲、卜馬、卜尋等人下獄,并限制了高暉與陳泰,只允許其待在參政宅里,哪里都不準去,并安排呂常言、林白帆看守。
天亮了。
地府鬼借手的把戲被暴露在福州府百姓面前,無數(shù)人敲鑼打鼓,告訴尚不知情的人,所謂的地府鬼借手案不過是高參政之子高東旭設(shè)計的殺人案。
原本與高家、卜家關(guān)系緊密的蔡、孫、黃等七個大戶人家總算是明白過來,自己想要攀高枝,人家想要自家的全部家產(chǎn)!
高東旭倒了,高暉名聲臭了,顧正臣接管了行省衙署,一時之間風(fēng)向大變,福州府被掩蓋的問題終于爆發(fā)出來,喊冤之人無數(shù),希望顧正臣可以出面主持公道。
顧正臣洗了把臉,感謝過王克恭、吳禎幫忙之后,并讓他們帶軍士回去,然后正式接了行省衙署印信,擬寫了一份行省告示,命書吏抄寫之后張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