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晉江知縣楊琇是一個清廉官員,雖然此人斗不過秦信、唐賢等人,但能在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留下清廉之名還能活得好好的,說明楊琇很是聰明,至少做事不留破綻。
知府在忙,分不開身,調(diào)知縣過來幫忙,打打下手,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每年兩稅核對時,府衙還會調(diào)縣衙的書算過去幫忙。
何況晉江知縣的轄區(qū)是晉江縣,秦信、吳康等害民虐民的事很多是在晉江縣內(nèi),讓晉江知縣審一審,制度與規(guī)矩上并不存在多少問題。
顧正臣并沒有膽大妄為到直接任用某個人為官員,而是采取了這種變通的手法。
楊琇從蕭成、李乘義口中得知了顧知府的安排,連夜審訊,一次又一次拉人上堂,招冊寫了兩個巴掌高。
可事情并沒有完全結(jié)束,還有幾個人死活不開口。
楊琇沒有猶豫,當(dāng)即丟了牌子:“鐵證在左,人證在右,你卻屢屢抗拒不言,對抗審訊,來人,杖二十,讓他清醒清醒!”
秦信喊道:“楊琇,你憑什么打我!”
楊琇拿起幾張招冊,直接丟了下去:“秦信,莫要以為你還是同知,你仔細(xì)看清楚了,所有的證據(jù)都表明你貪污受賄,監(jiān)守自盜,虛增名目,盤剝百姓!你以為只要不說話,不交代,就判不了你死刑?給我打!”
秦信被人按著地上,看著眼前的招冊,上面清晰記錄著自己妻子的供詞!
啪!
秦信感覺眼淚鼻涕瞬間流了下來,原來杖刑是如此痛!
鉆心的痛,如刀子一刀接一刀!
等二十杖打完,秦信感覺自己離死不遠(yuǎn)了。
楊琇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卻還在呻吟的秦信,繼續(xù)審道:“本官再問你一次,你家中的一萬七千兩白銀,四千貫銅錢,是如何來的?你是否向同知吳康、通判唐賢、楊百舉等人勾結(jié),控制府衙,操縱泉州府官場……”
秦信手微微動了動,緩了一口氣,努力地抬頭看向楊琇:“讓顧正臣來審我!我不會向你低頭!”
楊琇搖了搖頭,厲聲道:“讓你低頭的是朝廷,是公道,是大明官員!而不是某一個人!四品官員可審你,七品官員也能審你!交代清楚,也省得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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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蘇的推測
秦信呵呵笑了笑,扭頭看向蕭成:“怎么,顧正臣到現(xiàn)在還不現(xiàn)身嗎?”
蕭成冷著臉:“顧知府說了,楊知縣盡管審,只要證據(jù)已充分,物證、人證齊備,誰不交代,打死人他會給朝廷說明情況!以目前掌握的種種證據(jù),你死絕不會有冤屈。我奉勸你,想一想楊百舉的下場?!?/p>
秦信手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落。
楊琇再次拍動驚堂木,厲聲喊道:“從實(shí)招來!”
秦信最后的心理防線終于被擊潰,低聲道:“你們想知道什么,錢是我貪污的,與我的家人無關(guān)!沒錯,吳康貪污了,楊百舉、唐賢也都貪了,這些你們都知道!”
楊琇深深看著秦信,緩緩地問道:“你與卜家是何關(guān)系,為何與卜家關(guān)系如此親密?”
“卜家?”
秦信震驚地看著楊琇。
楊琇目不轉(zhuǎn)睛。
這個問題不是自己想問的,卻是顧知府要求必須審問明白的,不管是誰,都要加上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