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康沒成想,這次策劃好的計劃,剛開始行動竟告以夭折,現(xiàn)在還不到三更天,計劃中燒毀三十處村落,現(xiàn)如今恐怕只燒了五六個村落,大部分行動都安排在了三更與四更時。
“顧正臣還說了什么?”
吳康問道。
周淵痛苦地說:“顧正臣說,還有兩個人被他的隨從殺了,埋在了隱秘處,若我不停止作亂,他將效仿伍子胥挖出尸體,想來會找尋家眷以證實其身份?!?/p>
吳康著急起來:“你確定那兩個人死了?”
周淵重重點頭:“從雙溪口逃回來的人證實,那兩人確實被蕭成所殺?!?/p>
“放了火就走,怎么還會被人堵??!”
吳康跺了跺腳。
周淵苦澀不已,張?zhí)锏热酥员欢伦?,都怪一個女人,是那個女人看到了軍士的臉,還與張?zhí)锏热死p斗了一番,耽誤了撤退的時間。
若沒那個多事的女人,顧正臣等人到時,自己的人早撤走了。
“顧正臣將張?zhí)锏热私唤o我處置,他的意圖是什么,這明明是他的機會,張?zhí)锏热巳魏我蝗私淮?,哪怕他們不交代,只要坐實了他們?nèi)菪l(wèi)軍士的身份,也足以要了我的命!”
周淵問吳康,這是一個自己如何都想不通的問題。
顧正臣完全可以拿著這四個人當(dāng)利刃,一刀將自己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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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干綁架,消失的軍士
衛(wèi)所軍士偽裝成海寇燒殺百姓,擾亂地方,衛(wèi)長官必然擔(dān)責(zé)。何況自己還是個主謀,是下命之人,朝廷一定會將自己千刀萬剮!
如此機會,顧正臣為何放棄了?
難道說,他不想與自己撕破臉,不想得罪了府衙中其他官員的同時還得罪自己,還是說他擔(dān)心自己發(fā)狠,一怒之下要了他的命?
吳康略一沉思,開口道:“他是想完全消除泉州府??苤畞y,避免生靈涂炭。他并不知道你的安排,也不知道你將人手安置在何處,燒哪座村莊,他只能妥協(xié),用張?zhí)锏热藖頁Q百姓安全,此人的著實可怕!”
可怕的顧正臣,他在亂局之中找到了解決問題最關(guān)鍵的人,那就是周淵!而這種能殺而不殺的心智,說明此人不是狂傲輕蔑之輩,而是城府老道,他懂得克制自己,懂得取舍!
周淵難以置信:“他若是借此機會殺了我,將會揚名官場,他日升遷不在話下,只是為了那些與他不相干的百姓草民,竟放棄大好機會,他難道不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不會第二次讓他抓住把柄!”
吳康看了一眼周淵。
有些人在乎百姓,認(rèn)為百姓是根基。
有些人認(rèn)為百姓是草芥,活著還是死了,誰會為一根草嘆氣。
“對了,你身邊不是有個顧正臣安插的護衛(wèi),他人呢?”
周淵問道。
吳康搖了搖頭:“他啊,被時汝楫灌醉了,在縣衙里酣睡?!?/p>
周淵愣了下,笑了起來:“那他可要倒霉了,顧正臣去了縣城,見到他爛醉如泥,一定會雷霆大怒?!?/p>
吳康皺眉:“你說什么,顧正臣去了縣城?”
周淵臉上的笑剎那凝固,轉(zhuǎn)而變得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