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拿出兩成!”
“走!”
呂宗藝臉色一沉。
呂常言擋在陳言璇身前:“老爺要辦公,莫要再打擾了。”
陳言璇無奈,只好離開。
陳歸走路都有些踉蹌,拉著陳言璇的胳膊:“少爺怎可如此大膽,且不說呂參政不答應(yīng),就是答應(yīng)了,我們也不敢如此冒險啊。若是朝廷不開海,我們砸鍋賣鐵也賠不出如此多銀錢!”
“朝廷一定會開海!”
陳言璇堅定地說。
陳歸有些疑惑:“何以見得?”
陳言璇嚴(yán)肅地看著陳歸:“別人辦不到的事,顧知府定能辦到!我們?nèi)ジ劭冢矣幸环N直覺,顧知府會從海上回來,到時候直接與顧知府商議!只要拿下塔子樓,我們就能有足夠的銀錢重開汀溪窯場!”
陳歸想要阻攔,卻很是無力。自己畢竟是管家,他是少爺。
府衙手中握著的宅院、店鋪,最終因價高一個也沒出手,對這個結(jié)果呂宗藝并不著急,只要顧正臣帶來開海的消息,晉江城將會成為炙手可熱的地方,不愁賣不出去。
雖說聶原濟(jì)、林唐臣已經(jīng)到任,可呂宗藝依舊有些吃力,想起顧正臣曾以一己之力支撐整個泉州府,呂宗藝總感覺后生可畏。
這一日,通判林唐臣找到呂宗藝,道:“七縣都送來了消息,稻谷長勢良好,并無蟲害,預(yù)計夏日豐收。因為畝數(shù)增長,今年夏收較之往年可能會多增四成?!?/p>
(請)
陳言璇:我想空手套白狼
呂宗藝對這個結(jié)果很滿意,贊道:“顧知府以免秋稅、夏稅之策,換民主動墾荒、擴(kuò)大耕種田畝,可以說是神來之筆。如今七縣百姓安泰,當(dāng)真令人快慰。”
林唐臣點了點頭。
說神來之筆確實沒錯,泉州府百姓被盤削多年,被稅賦壓得無法喘息,突然有機(jī)會可以免了一年的兩稅,誰還不拼一把?
不過這種做法其他府可不敢效仿,也無法效仿。
泉州府敢這樣做的底氣是因為查抄了太多贓款,名義上免去了泉州府百姓的兩稅,實際上泉州府該給朝廷的稅賦一勺米也沒少。
林唐臣拿出一份文書遞了過去:“惠安知縣成樂官發(fā)文書,說惠安縣百姓疲憊過甚,困苦已久,請示府衙能否再減免一次夏稅,以充實百姓米倉?!?/p>
呂宗藝皺了皺眉,接過文書看了看,有些不悅:“成樂官此舉讓府衙很是為難啊?!?/p>
林唐臣苦澀地說:“可不是,惠安知縣這么說,一旦消息傳出,那同安、永春、德化等知縣,誰都可以用這種理由請求再次蠲免夏稅。府衙若只蠲免一地,又會對其他百姓造成不公,若不蠲免惠安,又有些于情不合,那里被時汝楫搜刮多年,確實是七縣中最苦。”
呂宗藝將文書擱在一旁:“依我看,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做決定,等顧知府回來再定也不遲,出了岔子,你我擔(dān)不起啊?!?/p>
林唐臣心頭有些驚訝。
呂宗藝可是參政,他都擔(dān)不起,那顧正臣能擔(dān)得起?
不過林唐臣來泉州府已經(jīng)有段時日了,聽聞過不少關(guān)于顧正臣的事,尤其此人手握“先斬后奏”特權(quán),將泉州一府七縣的官殺了大部,并推養(yǎng)廉銀,憑一人之力,強(qiáng)勢將泉州府官場風(fēng)氣從渾濁轉(zhuǎn)為清明。
此人做了許多違背朝廷規(guī)制的事,還與行省官員對峙過,結(jié)果還能活得好好的,可見其能耐非凡。
林唐臣有些擔(dān)憂地問:“呂參政,顧知府離開泉州快兩個月了吧,如此長的時間還沒回來,會不會金陵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