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空有一身本領,卻沒有多少學問,四書五經(jīng)并非你所擅長。所以你將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了李承義身上,希望李承義可以通過科舉之路成為官員,謀個一官半職,讓李家成為另一個卜家的存在!只是,李承義與趙英英成婚之后,李承義將所有學問化作風花雪月,癡迷于趙英英?!?/p>
“趙英英是惠安女,按照習俗時常需要回娘家。而李承義與趙英英的每次離別你都看在眼里,包括李承義站在洛陽江岸邊目送趙英英離開的失魂落魄與迎接趙英英回來的歡天喜地!李承義放棄了學問,也放棄了科舉!”
顧正臣說著,從袖子中取出一份文書,遞給李宗風:“洪武三年,朝廷開科舉,那一年李承義成了秀才。洪武四年,李承義參加鄉(xiāng)試,落榜。洪武五年七月,李承義放棄了八月的鄉(xiāng)試!”
李宗風翻開文書,看著顧正臣調(diào)出的泉州府科舉狀況,眉頭緊鎖。
顧正臣沉聲道:“鄉(xiāng)試需要生員前往福州赴考,泉州府府衙自是看重,將所有參考生員編錄成冊,府衙官員還會做足姿態(tài)激勵與拉攏,只是這冊子之上寫得清清楚楚,李承義——棄考!”
李宗風臉色陰沉:“你到底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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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翁的罪,悔恨的傷
顧正臣冷著臉,肅然道:“我想說的話已是呼之欲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為了李承義的前途,為了李家能在官場立足,為了你能與卜壽平起平坐!你選擇了李承義的官途,痛下殺手,親手殺了趙英英!”
“你胡說!”
李宗風厲聲呵斥。
顧正臣搖了搖頭:“李宗風,這件事或許是臨時起意,但你認為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既解決了胡本末,也解決了李承義通往仕途的最大障礙!只是你千萬算計,也沒有想到,洪武六年時,皇帝突然停罷科舉!趙英英,白死了?!?/p>
李宗風緊握著拳頭,喊道:“夠了!”
顧正臣后退兩步,繼續(xù)說:“解開了趙英英的死亡謎團,回過頭來再說那個船員孫四,他的下場是什么,你應該很清楚吧。醉酒,墜河。另外卷宗中還有一句:孫四墜河極力掙扎,卻沒有呼喊求救!這種令人口不能言的手段,與王癡的死如出一轍!”
“李宗風,要不要本官去調(diào)查調(diào)查,王癡的家人,孫四的家人過得如何,有沒有收到一筆撫慰錢財?這種殺其人,恩惠其家的手段,就是你漁翁自以為是的善良!”
李宗風咬牙喊道:“我說夠了,不要再說了!”
顧正臣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些事,許多都是本官的揣測,確實缺乏足夠定你罪的證據(jù)。但林琢、王癡的死,你如何都洗不干凈。另外,沉船案的真相你不說,卜壽也會說,卜壽不說,卜算子也會說,當年給你傳話的人又是誰,他會不會交代,你大可賭上一賭。”
李宗風看著顧正臣,整個臉有些猙獰。
顧正臣轉(zhuǎn)身回去桌案后坐了下來,將銅錢拍在桌上:“漁翁,告訴你一聲,昨日晚間,卜壽入獄了,魏洪入獄了,就連行省參政高暉,本官也抓了!”
“什么?”
李宗風震驚不已。
顧正臣端起茶碗啜了一口,輕聲道:“你只是一個自私自利、想要控制一切的小人物罷了,撕開偽裝與面紗,只剩下一張冷酷無情的臉,還有一雙沾滿鮮血的手!若是李承義知道他崇敬的父親是這番模樣,該作何想?”
李宗風打了個哆嗦,上前一步:“我可以交代一切,前提是不要讓李承義知情?!?/p>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