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看著會通河,暗暗有些嘆息。
據(jù)史料記載,洪武二十四年,黃河在原武決口,洪水挾泥沙滾滾北上,會通河超過三分之一的河段都被毀,幾乎波及了山東全境。
從那時起,洪武朝的大運河就無法連通南北,直至后來朱老四上臺整頓。
現(xiàn)在是洪武六年,還有時間與可能。
顧正臣握了握拳頭,不希望山東遭難,更不希望大運河中斷二十多年。
翌日。
天還蒙蒙亮,顧正臣、梁家俊一行人就已登船。
王船家?guī)Я税嗣?,等至天亮?xí)r,船艙已坐下了二十五六人,在一聲高昂的號子聲中,長長的竹竿撐離渡口,船緩緩進入會通河中央。
顧正臣站在船頭,迎著風(fēng),目光中透著堅定。
梁家俊再一次拿起了書,孜孜不倦地翻看著。顧正臣敬佩這樣投入且純碎的人。
孫十八走到顧正臣身旁,低聲說:“老爺,船上有響馬賊。”
顧正臣心頭一驚,皺眉問:“確定?”
孫十八搖了搖頭:“不是很確定,但不能不防?!?/p>
“有幾個人?”
“三個,暗處可能還有一二人?!?/p>
“會不會和船家是一伙的?”
“應(yīng)該不是,響馬賊難防,出手一次,通常都會搶光?!?/p>
顧正臣看了看天色,太陽高懸,平靜地說:“他們即使是想動手,也得等晚上吧?!?/p>
孫十八點了點頭,一臉凝重。
顧正臣看著河水,暗暗嘆息。
這一路不會太平,北方的響馬賊,南方的鹽徒,都有干河上搶劫行當(dāng)?shù)模@些人夏日最猖狂,冬日里最老實。
原因很簡單,響馬賊是因為夏天容易水遁跑路,官府不容易抓到,鹽徒是因為夏日里弄鹽太苦,還不如打劫來得快……
大明朝,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太平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