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樗l(fā)現(xiàn),我雖然在哭,但眼神卻死死地盯著他,那眼神里的恨意,毫不掩飾。
這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夠了!」
他終于忍無可忍,一聲怒喝。
「讓你哭,不是讓你在這里給我演戲!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沖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強(qiáng)迫我低下頭。
「給我看著地!不許你看任何人!」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被迫彎下腰,臉幾乎要貼到地面。
屈辱感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就在這時,靈堂外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蒼老但沉穩(wěn)的聲音響起。
「里面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tǒng)!」
4
這個聲音,讓沈聿的動作停住了。
他臉上一閃而過一絲不耐煩。
「誰???沒看到正在辦喪事嗎?」
周苗苗也跟著撒嬌:「就是,誰這么沒眼力勁啊?!?/p>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深灰色中山裝,頭發(fā)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拄著一根梨木拐杖,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同樣神情肅穆的中年人。
看到來人,沈聿的臉色變了變。
他松開我的頭發(fā),勉強(qiáng)擠出一個笑。
「鐘伯,您怎么來了?」
被稱作鐘伯的老人,是沈家的老管家,跟在太奶奶身邊超過五十年。
太奶奶隱退后,他也跟著一起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很少在人前露面。
鐘伯沒有理會沈聿的殷勤,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了狼狽不堪的我身上。
當(dāng)他看到我額頭上的血跡,和紅腫的臉頰時,渾濁的眼睛里瞬間迸射出駭人的精光。
他的手,緊緊握住了拐杖的頂端。
「阿聿,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千鈞的重量,讓整個靈堂的溫度都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