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第1頁）

媽媽

程曉菲回到公寓，不是沒想過去酒店湊活一晚上，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昨天晚上走得匆忙，連信用卡都沒帶。

她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堆了一地，連喝shui的杯zi都沒拆chu來。

她踢倒幾個裝包的盒zi，這樣才方便走到客廳中間的豆豆沙發(fā)那里。

躺在上面，她又伸手去找落在旁邊的鞋。程曉菲有個奇怪的癖好，喜huan在家里穿漂亮的gao跟鞋。拿在手里的這雙phia

webster有十四公分gao的跟，基本不ju備可穿xg。但她就是喜huan這樣不實用的東西，她要腳上綻放著絢麗到不可思議的se彩，要把那對奇異的翅膀踩在腳底xia。

為了擁有這樣的i麗，即便踩在刀尖上，也心甘qg愿。

無聊地打開手機，倒有人約她去新開的pub喝酒。她很喜huan喝酒，但今晚實在沒心qg化妝，這樣的手臂穿低xiong裙難看死了。

程曉菲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很虛榮的，她喜huan所有漂亮的事wu和漂亮的人，一切能讓她gan覺到飄飄yu仙的東西，煙、酒、寶石和xgai，她甚至十分迷戀宿醉后的tou痛，才會不停地讓自己喝到昏倒。有時候她會慶幸自己和父親關(guān)系糟糕，這讓她在zuo這些時毫不愧疚，快gan加倍。

落地?zé)艋椟S的光線鋪就一層是金se落葉，鞋跟每撞擊地面一次都似發(fā)chu碎裂的聲響，一xia又一xia，都是這無趣時光rong化滴落。

從記事起，媽媽最常去的地方就是舞廳。那時她才四五歲，對那個地方?jīng)]有juti的概念，但她知dao只要家中的電話鈴響起，就意味著今晚媽媽會把她獨自鎖在屋zi里。

“菲菲寶貝，”她對著鏡zi描眉，小拇指纖纖翹起，甲面玫紅se一dian，如荊桃pi般run澤光亮，“媽媽要chu去一小時，我a上就會回來，很快的?！?/p>

“好的媽媽。我會自己睡覺?！?/p>

鏡zi背后畫報上的女人和媽媽有些相似，多褶的雙yanpi微閉，輕摸耳垂，指間生膩，七分嫵，三分癡。媽媽踩著跟鞋，腳尖抬起，旋轉(zhuǎn)一圈，地板隨之吱呀，然后蹲xia，在她臉上親一kou：“真乖。”

媽媽走后，房間很快就會暗xia來。窗外夾竹桃鬼魅的側(cè)影顫顫巍巍，飄零的花ban作裙。yan前墻上的月光呈現(xiàn)chu幽微的淡藍se，是舞女蒼白的xiayan瞼?？諝饫餁埩糁銡?，仿佛被焚燒后的一縷幽魂。

她躺在小床上，學(xué)著媽媽的樣zi輕拍自己肩膀，哼唱著：“閉上yan，蓋好被，小寶寶，睡覺覺。”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聽到細微的響動。她赤腳xia床，鼓起勇氣從門feng里往外看。

房間外明亮的燈光xia，深碧se絲絨沙發(fā)上，媽媽被陌生人壓住了，紅se裙邊被gaogao卷到腰間，siwa破裂。她仿佛一只被吊頸的鵝發(fā)chu噢噢的聲響，小tui晃動著晃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