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以為惱羞成怒的林楓要暴起殺人時,林楓突然目光深沉地環(huán)視周圍一圈。
“你們都是大夏的士兵,也是我的同胞兄弟,張團長說的沒錯,這場戰(zhàn)爭除了帶來流血,一點意義也沒有,東海和金陵有力氣窩里斗,還不如去對付老外。”
他松開張?zhí)靵?,高聲說道:“張?zhí)靵?,我們不是對手,這場戰(zhàn)爭從頭到尾都是一群無恥的野心家在逼迫底層參戰(zhàn),根本目的就是維護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整天躺在權力的宮殿里醉生夢死,卻要我們這些老實本分的下層人去流血,你不覺得可笑嗎?”
張?zhí)靵砣嗔巳喟l(fā)紅的脖子,用力喘了幾口氣,“林楓,你不要在這蠱惑人心?!?/p>
“我蠱惑人心?”林楓冷笑著伸手指向側面的街道,大聲說道,“怎么,你長了一副眼睛也不知道用嗎,看看這是哪吧?這是秀水街,整個金陵甚至是整個姑蘇最大的銷金窟!窮苦百姓凍死在城外,我沒看見你們給他們一粒糧食,到了這達官貴人玩二奶的地方,你倒是比自家后院起火還著急!你到底領的誰糧,守的誰的陣地?”
張?zhí)靵頍o言以對,周圍一眾士兵全都是臉色一僵。
林楓繼續(xù)說道:“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叛軍,那我倒是請問你,我做的一切背叛了誰?東南的民眾又背叛了誰?如果我們是匪兵,那支持我們的民眾又是什么?就你張?zhí)靵硎怯⑿酆脻h,我身后幾百萬民眾都是不分黑白的蠢豬了?世人皆醉你獨醒是嗎?”
張?zhí)靵肀涣謼髻|問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士兵們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團長,分明在對方臉上看到了窘迫。
“還是說,你覺得陰謀家只需要披上偽善的外皮,就能夠定義是非黑白了?區(qū)區(qū)幾個剝削者站到了高處,就能宣布所有不肯屈服的人是在叛亂?正義與否明明應該有大多數人來定義,憑什么幾個人的聲音就要蓋過幾百萬人,你聾了還是瞎了,還是覺得底層都是蠢豬,只配被孟昌易一個人呼來喝去?”
張?zhí)靵肀涣謼鞅仆艘徊剑粋€沒站穩(wěn)摔進陣地里,周圍的士兵立刻沖上來接住他。
林楓居高臨下俯視著那些面紅耳赤的士兵,發(fā)覺不少人眼中已經流露出思考的神色。
“誰是誰非,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林楓的聲音振聾發(fā)聵,陣地上的眾人全都偃旗息鼓,一時間都沒人站出來反駁。
張?zhí)靵硪姴畈欢嗔耍呗暫暗溃骸傲謼?!就算你說得有道理,但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為天職,這些大道理你留著去跟政治家們說吧,我只聽軍令!”
林楓冷笑一聲,抬手一揮,一道無形的裂縫在他面前展開,背后的黑暗無聲涌現。
“我不殺你們,因為你們也只是被人利用,我現在就從根源上糾正錯誤,你不是只聽軍令嗎,那我就讓你的司令親自向你下令!”
張?zhí)靵砟樕兞?,大吼道:“你不要想要挾我們司令,金陵絕不會向你低頭!”
林楓沒再說話,徑直走入裂縫之中消失不見,張?zhí)靵磉€在跳腳大罵,一副要沖進去跟林楓拼命的架勢,他的手下死死給他抱住,生怕他要犯傻。
“團長!別沖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p>
“蒜鳥,你搞不贏他的。”
張?zhí)靵砹R到裂縫合攏,頓時松了一口氣,氣勢直接萎了下來,擦了把腦門的汗后嘀咕道:“媽的,可算把他哄走了。”
張?zhí)靵碜笥铱纯?,小聲道:“你們傻不傻,我這是以退為進,我要是跪地求饒他一定瞧不起我,搞不好要把我們全弄死!林楓想要的是救濟百姓,你越硬氣他越不舍得殺你。”
“???團長,你好狡猾!”
“團長,不是說他們是叛軍嗎?”
張?zhí)靵砜嘈Φ溃骸吧蠈拥亩窢?,咱們能脫身就是謝天謝地了,你還想上趕子摻和啊?你管他是什么東西,反正我知道他給東南的災民發(fā)了糧食。”
“那他們做了好事,為什么上面還要剿滅”
那人的話戛然而止,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有點愚蠢。
陣地上的眾人沉默下來,全都在回味著林楓剛剛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