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右,一座隱藏在莽莽群山中的山體防空洞內(nèi)。
陳守義踏著燈火走過老舊的洞道,穿過一片昏暗步入一個小房間。
“情況如何?”
“很糟糕,各地都在詢問這件事的真假?!?/p>
陳守義解開大衣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屋內(nèi)眾人陷入沉默。
“部長,如果曹萱說的是真的,那林楓的麻煩就大了?!?/p>
“部長,林楓確實沒有殺劉將軍的理由,反倒是孟昌義更加可疑!”
“孟昌義太狠毒了,劉同為國征戰(zhàn),他居然下這種毒手?!?/p>
“部長,不能讓他們把林楓打成賣國賊,救災(zāi)兵團與我們唇亡齒寒,一旦林楓被打倒,孟昌義下一步就是針對我們。”
眾人皆在發(fā)聲,唯獨陳守義默然不語,坐在椅子上靜靜思索著。
“不要慌張?!标愂亓x突然淡淡開口,“這件事未嘗沒有轉(zhuǎn)機,孟昌義握有舊宮,可以隨便顛倒黑白,我們肯定沒辦法向所有人解釋清楚來龍去脈,但可以另辟蹊徑。”
“怎么做?”
陳守義抬頭看向眾人:“父不正,子去他鄉(xiāng),君不正,臣投異國?!?/p>
……
五馬山,村部辦公室。
“表哥,我這就讓全村的印刷機開動,好好編排一下孟昌義,把他的破事印成繪本空投全國!”
龐建軍罵罵咧咧地嚷道,立刻引來了眾人的附和,堪稱群情激憤。
坐在上首的林楓看著這一群臭皮匠在這建言獻策,搗鼓的都是些沒啥大用的招數(sh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行了,別在這賣弄那點可憐的智商了?!?/p>
林楓敲了敲桌子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隨后叉起手目光冷冽地說道:“孟昌義能引導民眾的看法,這方面我們很難抗衡,就算有曹萱和陳守義出面為我辯駁,我們的證詞恐怕也傳不出東海。既然這樣,我們就沒必要在民眾身上死磕,反而應(yīng)該好好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大哥,他們都已經(jīng)宣布調(diào)查結(jié)果了,我們還怎么做文章,難道跑去京都打官司?”
“你們一個個的,全都被眼下的事情困住了,誰說孟昌義向民眾誣陷我們,我們就一定要指望靠所有人解釋清楚來獲得清白,難道就沒有可以借力打力的機會嗎?事不可為,不如另辟蹊徑,你們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我為了爭權(quán)奪利殺了老龐,兄弟們會怎么有什么想法?”
表弟脖頸一涼,下意識地縮了縮腦袋。
但很快他就明白林楓想表達什么,瞇著眼睛說道:“表哥你是說我們應(yīng)該利用這件事讓高層意識到至尊到底是什么貨色?”
“對。”林楓輕輕點頭,“民眾沒有足夠的消息來源,無法深入接觸到真相,但精英階級和上層卻有更廣泛的消息渠道,他們能更好地做出判斷,尤其是那些頂層掌權(quán)者。孟昌義憑什么能坐穩(wěn)大位,還不是因為那些人恐懼至尊的威能,同時又幻想著能抱上神仙的大腿,讓大夏更進一步,自己也好雞犬升天。”
龐建軍略一思索,連連點頭:“是了,我們的重點應(yīng)該是讓各地的高層相信劉同是孟昌義殺的,讓他們意識到至尊的殘暴,既然劉同都能殺,那殺他們不是更簡單?只要讓他們明白這一點,那很可能就會重新審視局面,加入我們的陣營一起反抗孟昌義。”
“沒錯,劉同到底是誰殺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重要,反正要讓他們相信就是孟昌義干的。我要他們恐懼至尊,憎恨孟昌義,劉同的死恰好證明了向至尊低頭就是與虎謀皮,我們不但要向他們解釋真相,還要大肆宣揚至尊的兇殘。那些高層比誰都惜命,更加愛惜自己的權(quán)位,孟昌義現(xiàn)在不但要奪他們的權(quán),還敢要他們的命,你說他們知道真相后能不害怕嗎?跟擇人而噬的暴君共事有什么未來,不如選擇跟我們合作,哪怕是自立門戶也比在京都坐以待斃要強!”
林楓的話讓眾人豁然開朗,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指望馬上讓民眾看清真相已經(jīng)是奢望,不如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